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她的脸上，给那翦羽般的睫毛投下一排暗影。
穆少川看着，心里忽然就生起了一股邪气，他抬步上前，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伸手撑在她的肩侧，黝黑瞳孔暗沉的不见一丁点光亮，想到两人正做的时候，床上暗红一片的血迹，胸腔隐浮怒意，他的双眸沉了下去。
穆少川直接俯下身，牙齿咬住她的唇，带着凶狠的力道，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该死的女人，怀孕了，竟也吭都不吭一声。
大概下了些力道，床上女人不舒服的嘤咛一声，她下意识转头想要避开唇上侵犯。
穆少川直接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她清楚的感受到痛意，睫毛轻颤着缓缓睁开了眼。
床头只开了盏橘色台灯，灯光灰暗，都不及窗外月色明亮。
她还未清醒，双眸迷蒙，灯光映出的潋滟光泽闪烁。
看到他，她怀疑是在做梦。
“穆少川……”
穆少川没应声，只是覆在她上方面色冷淡的看着他，那双眸，透彻似寒冰。
明悦张了张嘴，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对视着那双眼，只觉丝丝冷气从手脚蹿起，直达心底深处。
他酒醒了，所以是要来跟她算账？
怪罪她趁他醉酒，爬上他的床……
明悦很慌张，她焦急解释：“你听我说……”
“说什么？”男人冷冷打断她，他抬起了一只手，缓慢地别开她脸颊上的一缕发。
嗓音呢喃，清冽地却自带寒气：“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明悦瞳孔微缩了下，她身体隐隐发抖，一时觉得冷极了。
“不是，是你喝醉了……”她抗拒了，可是她拗不过他一个大男人的力气。
穆少川的拇指缓慢摩挲她唇瓣，听到这话，微微顿住。
他目光漫不经心地投进她眼眶里，明悦说：“你突然喝醉了，我没有爬你的床。”
穆少川没动，只是在那句完整的话落下，按在她唇角的拇指，用了力捏了下她的脸颊。
明悦怕极了他的误会：“我真的没有……”
穆少川只怔了几秒，开口：“就这个？”
明悦眼里浮现疑惑，还有什么？
她努力去想在老宅发生的种种，脑海闪过夏菱虽不满，却也没说什么的脸孔；还有明显对她有敌意的若华。
明悦一直都在规规矩矩的，尽量少说话，多沉默……难道还是做错了什么？
穆少川久久等不到她的解释，他微微用力扳过她的脸正对着他，神色认真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为什么总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呢？”
明悦僵住，她大气也不敢喘，前几次他凶狠的报复还历历在目。
“你说，这次该拿你怎么办？”他用商量的语气问，听在明悦耳朵里，宛若炸雷。
是，最开始爷爷身体垮了，明悦是有动过非分念想，可那些在他一次次狠厉中，早已消磨干净。
爷爷成功出院后，她尽量只做自己的事，没有提出什么让他厌倦的要求，她卑微的几乎失去自我，压抑着一日一日盼到尽头。
可厌烦就是厌烦，痛恨就是痛恨，他有很多理由怪罪到她身上，用她出气。
明悦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她无暇去管此时是不是做梦，抬手抓住他的胳膊，出声请求道：“你不能这样，穆少川，我们不要等两年后在离婚好不好？我们一年后就离婚，然后不告诉家中长辈，他们是不会发现的。”
明悦已经在筹划了，穆少川那么讨厌她，提前离婚，只要做到天衣无缝，家里长辈应该不会发现。然后等到时机成熟，再告诉，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明悦想的很好，甚至也在思考自己的去处。
她没有注意到覆在上方，脸色近乎冰冷透骨的男人的模样。
穆少川不过是吓吓她，居然怀孕了都没吭一声。
但也从她的神色中已然了解，她可能是真的不知道的。这个想法刚出，就听到她带着害怕，柔柔弱弱的声音说：“我们不要等两年后在离婚好不好？我们一年后就离婚，然后不告诉家中长辈，他们是不会发现的。”
穆少川眼里闪过抹冷厉，盯着身下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
明悦被他的眼神吓到，一下子就禁了声。
他喜怒不定，不小心触怒到，最后倒大霉是自己。
明悦眨着眼，她都屏住了呼吸，觉得没有氧气进入呼吸道，好像头脑变得更加昏昏欲睡了些。
不真实灰暗的房间里，不真实的容颜，只有她对他刻入骨子里的恐慌，令她瑟瑟发抖。
寂静蔓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眼皮越来越难以招架的时候。
那清冷声音，透着讽刺：“离婚？你到想得开啊。”
明悦迷蒙眼眸眨了眨，强大威压撤去，男人挺拔身躯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睨着她，房间里灯光暗淡，明悦看不清他眸子里的情绪，只是那阴气沉沉盯在身上的感觉，让她顿时清醒不少。
好像，好像……这根本就不是在梦里，而是真实的！
可是，从睁眼的那刻她就看了出来，这里是帝轩的主卧，张叔给她张罗装修的。而不是在老宅那边……
穆少川盯了她有几十秒，最后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预想中，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没有响起，他反倒为她带上了房门。
暗锁轻轻关闭，房间一时静谧下来。
明悦扭头看向窗外，明明已经平静下来，心跳却如敲鼓般跳得厉害，仿佛稍微点动静就能惊扰她寒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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