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顿,继而话语里多了几分委屈的意味:“连柏都可以叫你茶茶,我为何不行?”
委屈里还藏着几分指责。
什么叫柏都可以?他跟柏说起过她?
“胡说!谁告诉你的?我从不许他这样叫我的名字。”蒲茶瞪着他:“不是,你刚醒,为什么我们要聊这些?你的伤口还晾着呢,不疼?”
她伸手往他伤口上一摁。
千椎倒抽一口冷气,乖乖地收敛了,只是委屈又多了几分:“疼。”
“疼就给我安分点。”蒲茶清理完血迹,狠狠地挖出一大坨药膏,抹在他伤口上:“你的命可在我手上,敢胡来我立刻要你的命!”
千椎于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任她粗暴地涂药和包扎伤口,看她替自己系好衣服,盖上被子。
安静得像是他没有醒来似的,假如唇角没有挂着那般令她心里发毛的笑意。
蒲茶洗净手,再度扯下了他覆眼的绸带。
“眼睛……当真看不见了?你睁开让我看看。”她命令道。
千椎依她所言,睁开了眼。
一双眸子毫无神采,确实是看不见的样子。
“三爷爷也看过了?”尽管高云他们说过了,她仍是向他求证。
“王太医看过,也试过许多方法,但并不起作用。”他坦然说道。
“那三爷爷说过是什么原因吗?”
千椎却不答话了。
“说话!”蒲茶语气有些凶。
于是他只好开口:“是我自己没看顾好眼睛,和你没有关系。”
蒲茶语塞。
她烦躁地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一圈,终又回到床前。
“是因为当时断了对吧?”她的声音很冷淡,听不出丝毫情绪:“那个时候,三爷爷的手没有好全,无法替你施针,临时也找不到可以替代我的人。”
“不是。”千椎矢口否认:“偶尔断几日,并没有什么影响。”
“你撒谎!三爷爷曾经说过不可以断。”蒲茶烦闷地说道:“不必当着我的面撒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我会内疚,但不会因为你的委曲求全而感动并对你有好感。”
“茶……蒲茶……”一声“茶茶”险些出声,他及时改口。“能否容我说几句?”
他声音平缓,饶是蒲茶此刻烦躁得并不想听,仍压着脾气耐心道:“你说。”
“我双目已盲,无法医治,悔之亦无用。你执意于其缘由,求的是什么呢?难道希望我说都是你的错,你要负责么?若是如此,你愿意用自己余生来负责么?”
她求的是什么?
蒲茶也不知自己这样执着,求的是什么。
她不想欠他,可现实就是她欠了他,哪怕他不承认,这也是事实。
“我不愿意。”她讷讷地说:“可我内疚,我承诺过要治好你的。这是我决定从医后第一件认真对待的事,可我半途而废了,还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我大概……不配行医。”
“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无论是什么原因,为它本身而困扰并没有什么意义。”他平静得仿佛眼盲的并不是自己:“若你真的内疚,难道不是应该继续寻找医治我眼睛的方法,一雪前耻么?”
“三爷爷都找不到,我……”她反驳道。
“找不到就继续找,我很有耐心的。”他一脸的毫无挂碍:“于我而言,唯一可惜的事情,是此生再不能用这双眼看一看你。”
蒲茶:“……”
“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她嫌恶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哦。”千椎的深情告白只得到这样冷酷无情的回应,他答得也有些不冷不热,继而以一种找茬的口吻说道:“有一件事,得和你说清楚。”
“什么事?”蒲茶听他语气不善,以为他又要要挟自己,语气也随之强硬了些。
“这几日都是你替我治伤?”
“不然是那两个死活不肯碰你的侍卫?”
“从来没有女人可以这样碰我。”
蒲茶脑中警觉起来:“所以?”
千椎一本正经地说道:“碰过要负责,成亲那种。”
蒲茶一把将那绸带掷到他脸上:“我这就去找个老婆婆来给你治伤,你和她成亲去吧!”
狗男人,一把年纪了,嘴里没一句正经话!
她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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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椎:我到底还能不能转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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