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保身？”李小瞒笑了笑：“不过，这跟我没多大关系。”
叶忏一挑眉。
李小瞒接着说道：“这是你为人处世的方法, 成不成亲, 或者说跟谁成亲你都这样儿。”
叶忏却一摇头：“妻贤夫祸少, 天下女人自以为聪明的多，真能浮云富贵的少。非得娶了你这样无欲无求的，爷才能后宅安稳明哲保身。”
“天下女人你见过几个啊？”李小瞒说着说着觉出了不对味儿：“不是说李管事么，怎么说到天下女人了？”
“这不是闲聊嘛。”叶忏的眼神躲闪了下。
李小瞒轻声道：“早些回去歇着吧，我还是那句话, 你不想做的事儿没人逼着你做。”
“你心里一点都不怕么？”叶忏打断了李小瞒的话追问道：“你就不怕爷查下去, 你的爹娘都成了另外的样子, 甚至……甚至你娘成了我的娘亲, 你跟你娘那么亲，万一她不在是你的亲娘……那，你又是谁？”
“我是李小瞒。”李小瞒的眼中依旧沉静, 仿佛这样的问题早就在她的脑中想了千百遍，也仿佛这些让叶忏苦恼头疼的问题在她这里压根就不是问题。
“你当然是李小瞒……”叶忏低声道：“爷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李小瞒沉了口气苦笑了下：“若你真是我娘生的，那我必定不是她亲生的女儿。”
“你知道？！”叶忏愕然。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否则你爹又怎会让你我定亲？”李小瞒抬眼看向叶忏：“不管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你我之间都是没有关系的。”
叶忏点了下头，显然李小瞒说的这些他也想到了。
“不论她生没生我，终归是养了我一场。以前的事儿我不知道，打我记事, 我娘就没亏过我。”
“我家里穷, 可再穷再苦我娘没让我冻死饿死, 家里有一口好吃的也给了我……就凭这些，她便永远是我娘。”
叶忏沉默片刻突然起身往外就走，李小瞒忙追上去拉住了他！
“爷想明白了！”叶忏转身看着李小瞒道：“爷这就派人把李管事‘请’回来！”
“穿靴子！”李小瞒把他按到椅子上，过去拿了靴子递给他。
“爷在府里的时候就不爱穿鞋穿足衣，光着脚多舒坦。”他弯腰登上靴子起来在地上跺了几脚，回头看见李小瞒还在身旁，叶忏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两声：“小瞒……”
“嗯？”李小瞒抬头。
叶忏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等这些事儿了了，让爷瞅瞅你的脚吧？”
李小瞒拿了桌上的两副药塞到他的手中，朝着房门一指：“滚！”
“哈哈！”叶忏笑着‘滚’出了屋，就在门口跟一名侍卫低低地说了几句话，说完回头见李小瞒还瞪着他，叶忏展颜一笑：“爷先回去，有了消息爷就告诉你。”
李小瞒点了头，叶忏大步离去，已是没了先前的颓靡之态。而立在门外的侍卫则是先对着李小瞒抱拳行了礼才追在叶将军身后出了院子。
“闺女。”叶忏前脚刚走，后脚李夫人就端着笸箩进了屋。
李小瞒正在收拾摊在床上的被子，回头看见李夫人，她笑着叫了声‘娘’。
“他怎么又钻到你屋里来了……”李夫人眉头拧成了大疙瘩，看见桌前摆在一起的两张椅子她又愣了下：“你们……就这么坐着？”
“娘，您坐。”李小瞒赶紧过去把两把椅子分别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李夫人坐下，把装着豆荚的笸箩放在腿上，她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才轻声道：“你要是相中了他，就让他家长辈请了媒人来咱家提亲，娘可不能让你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了他！”
“明媒正娶，这才是正道儿！以后你进了他家的门也硬气。”
“提亲？”李小瞒咧嘴笑道：“没到那个份上呢……”
“没相中他？”李夫人‘吁’了口气：“那也不碍的。咱家不是还养着俩呢么？秀才……秀才看着太单薄，不是个福相儿！守仁好，娘看守仁这孩子最仁义，虽说比你小几岁，可他听你的话……”
“娘！”李小瞒哭笑不得道：“我说您天天都琢磨什么呢？我就非得嫁给眼前的这几个？”
“你还认识别家的后生？”李夫人瞪大了眼：“娘怎么不知道？”
“没有的事儿！”李小瞒赶紧打断了老娘的话：“这样的话您以后可别说了，万一让秀才和守仁听见，我们都不自在。”
“我可是把守仁和秀才当兄弟看的。”
“你把他们当兄弟看，他们却未必把你当兄弟。”李夫人一边剥着豆子一边说道：“最起码秦秀才就不是。”
“嗯？”李小瞒有些心虚地看着老娘说道：“您又瞅见什么了？”
“他总是看你，直眉瞪眼地……”李夫人低着头低声道：“娘和他说话他也听不见，傻呵呵的！”
“您也看出他傻来了？”李小瞒抓了一把豆荚坐下，嬉皮笑脸地说道：“要不……咱家招个上门女婿吧？”
“不嫌寒碜，你甭老跟娘贫嘴！”李夫人瞟了她一眼说道：“以后，不许那小子再进到你房里，听见没有！”
“听见了！”李小瞒马上点了头，心里却道：我听见了管什么用呢，非得那小子听进去才行啊。
结果当天夜里叶忏便裹着一身寒气潜进了李小瞒的屋子！
李小瞒才睡下，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窗户响她伸手摸向枕头下面的簪子。
“是爷！”叶忏低声道：“你别怕。”
“李管事跑了，爷没捉到他！”黑暗中，两个人却能看清彼此脸上的表情，叶忏对着怒容满面的李小瞒急急地说道。
“以后不要如此进我房间。”李小瞒沉声道：“我不喜欢你这样！”
“哦。”叶忏愣了下才接口道：“以后爷再来就走正门儿。”
李小瞒下地点了灯，把棉袍子披在了身上：“说说，怎么回事儿？”
“爷前些日子心里烦躁，便去了福地……”
叶忏把在福地与李丑时偶遇的事情对李小瞒讲了一遍：“爷这一趟本就是临时起意，福地看守的人是从府里指派过去的一户人家，爷是认识的。”
“但爷这次去的突然，却只有那家的妇人过来回话，说是她相公患了病。”
“原本爷也没忘心里去，随手赏了她几个钱，那妇人过来接，爷才觉出了蹊跷。”
“那妇人身上竟有异香！”叶忏看向李小瞒：“只有服食万能药久了的人才会带了这样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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