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爷怎么说别买呢。”叶忏不以为然地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京城！”
李小瞒抬眼睨着他。
“你如此看爷做什么？”叶忏低头俯视着李小瞒看了一阵忽然笑道：“柴禾妞儿生了一双好眼, 这俩黑眼珠子真如点漆，爷喜欢的紧！”
“我想买那一片山地。”李小瞒与之对视着面无表情地说道。
“合着爷白说了？”叶忏直起身子双手叉腰在原地转了个圈：“那里只有‘山’没有‘地’, 谁买了都是废物！”
许是觉的自己说话的声音高了, 他压低了声音柔声道：“你别看那块地便宜，其实没什么用处，就是想在山上盖房也不成，石头上盖房花的银子大约比那块地还要多，并且山上没有水源，就算建了房子也无法居住。”
“叶将军怎会对那里如此熟悉？”李小瞒慢悠悠地开了口：“你去过？”
“自然去过。”叶忏脱口而出，李小瞒抬起下巴露出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嘿嘿！”叶忏上前一步揽住了她的肩用更小的声音说道：“这事儿爷也不用瞒你，爷确实去看过。”
“京西这一带地界是我爹的地界, 总不能传到爷手里就混没了。”
李小瞒垂下眼帘，几不可见地撇了下嘴：“我记得你说过，你好似对叶家的家产有多少都弄不清的。”
“金银钱财都是死的……”叶忏朝着西方伸出手臂划拉了一下沉沉道：“那边若是没了，爷就没法混了。”
李小瞒心里一动, 抬手推开他：“那你还装什么？求仁得仁, 西山大营落到你手里不正是你希望的么？”
“哈哈！”叶忏仰头一笑, 笑得十分含蓄，声音依旧不大，倒是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和一对儿深深的酒窝：“柴禾妞儿，你懂爷！”
“嗤！”李小瞒冷笑道：“真能装！”
“你说帝都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谁不装？！”叶忏也跟着冷笑出声：“只不过他们是人五人六地装君子，爷是……”
“你是装混蛋。”李小瞒轻声道。
“真难听！”叶忏伸臂又把要揽她的肩, 李小瞒抬头直视了他。
叶忏只得收回了手嬉皮笑脸道：“爷不是怕你冷么……”
“那地契押了五年, 连带利钱, 我已然算清楚了。”俩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胡同里聊了半晌，李小瞒确实感觉到了凉意，于是她言简意赅地说道：“原主那边我也问过了，他是不打算要那块地了。”
“叶将军若是无意于那块地，我便要掏银子赎出地契去过户了。”
“我说你……”叶忏两条眉毛竖起一副要吵架的模样：“那片山上连棵树都种不了，你买那一山的石头做什么？”
“砸你！”李小瞒接口道。
“……”叶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点了头：“成，爷由着你！等买了那山，爷让你砸。”
“可有一样……”说话间他冷不丁地伸了手抱住了李小瞒抵着她的脑门低声道：“你要是砸不死爷就得跟了爷！”
李小瞒皱眉，才要开口，叶忏迅速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唇瓣：“逗你呢，别不识逗……”
大眼瞪小眼对视了片刻，叶忏轻声叹了口气松了手：“爷是一心一意想跟你好。”
李小瞒扭脸儿看向别处，心道：当初也是你一心一意要跟我退婚的……
头顶被一只手按住，李小瞒被扳得面朝了叶忏：“有功夫多想想爷的好，别老胡思乱想。”看着她，叶忏的眼中有着些许的无奈。
“那地契的事儿就算说定了。”李小瞒抿了下唇瓣轻声道。
“唉……”一息叹息过后叶忏点了头：“你什么时候去？爷在家里候着你。”
李小瞒移开视线摇摇头：“让原主去就是了，我去不去的不打紧。”
“那就这样吧。”叶忏收回了手负在身后：“回去吧，很夜了。”
李小瞒抬头看向他，叶忏却是一笑：“怎么，舍不得爷了？”
见李小瞒蹙了眉，叶忏才故作正色道：“放心，爷会把这事儿安排下去，耽误不了你买石头。”
看着李小瞒抿嘴笑了，叶忏对着她一挥手：“快回去吧，爷看着你进了院子就走。”
“嗯。”李小瞒点头道：“不是还要早朝么，你回去也赶紧歇着。”
眼瞅着李小瞒回了家并关好了院门，叶忏仰头看了下夜色：“什么时辰了。”
驭夫将马车赶过来停在了他的身边并低声报了时间。
“直接去兵部吧。”时辰不早，叶忏已经没有富余的时间歇息，他只能去兵部将自己周身收拾一番就赶去早朝。
“求仁得仁……”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叶将军有一搭没一搭地回想着方才李小瞒的话无声地笑了：“柴禾妞儿挺机灵，配得上我。”
一个手里没兵的将军无异于纸老虎，没人会真的忌惮他。
可这兵又不会自己从地里生出来，叶忏只能张牙舞爪地做了几年纸老虎。
期间他也从狐朋狗友的醉话里听到了些消息，其中就有什么哪位王爷势力不容小觑，什么哪位王爷私底下在招兵买马之类的闲话。
叶忏听了也就听了，却断然不会偷偷学着去做。
豢养私兵，这样的事儿可大可小，都看皇帝陛下的心情，叶忏可不敢在这种事上有丁点儿闪失。
但西山大营是皇帝陛下在金銮殿上当着众位朝臣的面下旨交到他手中的，金口玉言，如今他这只纸老虎是名副其实的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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