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他轻声呢喃。
……
“嗯？”忽然，周围有个男声喊道：“有人气？”
“……”
此话一出，周围的妖全都伸长了脖子，还有的抽了抽鼻子，远情身形一怔，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身旁的妖已经循着味向他齐齐看过来，那些妖有的双目突出，目眦尽裂，有的青面獠牙，有的倒是长着正常人的脸，但脖子以下看不出是哪种动物，和尚被群魔乱舞地包围，饶是面上再绷得波澜不惊，心里也着实被冲击到了。
“哈！”有个长着人脸的大汉看着他笑了，笑出一口带血的尖牙：“是个和尚，和尚吃起来很嫩的，他们的肉不臭，不像那些吃肉的人……”
“这凡人是从哪来的？往妖怪堆里扎，怎么，活腻了吗？”
那和尚被凑上来的群妖逼视，脊背略显紧绷地用眼珠环视了一圈，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他是哑巴吗？”
“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找妖灵啊！”
“可说呢，找了半天了，哪有什么妖灵啊，我连一点妖气都没感觉到……我觉得这次肯定又是谣传……”
“既然不一定能找到，还不如先把到手的解决了，嘻嘻嘻嘻……我最喜欢心和肝，你们不要跟我抢哦。”
“看看这张脸，俊死了！”一个女声忽然响起在妖群中，远情寻声望去，见一个生的十分娇艳的女郎冲他一笑，就这么凭空浮了起来，飘到半空，露出了下半身的蛇尾，那蛇妖笑着道：“啧啧，你们要是吃，给我留着头啊，我要把他的脸扒下来，做个□□！”
“嗯？”有妖问道：“玉娘，你是个女的，要男人的脸当面具做什么？”
“哈哈哈哈，你们不知道，她家那口子长得奇丑无比，所以这青蛇最喜欢剥那些年轻男人的脸，做成面具，每次他俩干那事儿的时候……”那人笑得十分暧昧：“她就，哈哈哈，让她男人带着面具！”
众妖哈哈大笑。
另一个女妖一把握住了青蛇的手，攀扯起来：“姐姐，哎呀，你这样，姐夫得多伤心呀！”女妖想了想，问道：“哎，姐夫是什么妖？”
青蛇叹了口气：“绿萝。”
“倒也适合他，怪绿的……”
自始至终，那和尚都低垂着眼一言不发，此刻看他们已经叽叽喳喳地聊起了天，默默后退了两步，想趁机转身离去，忽然被周围的妖一把拦住，拦住他的妖冲着那青蛇嘻嘻笑了，起哄道：“我说玉娘，你是不是傻，这么个活人就在这儿呢，还等他死了扒什么脸皮——”那人邪笑着，“你们在这儿做完了事不就得了？”
那和尚皱起了眉。
他知道妖向来没什么底线，却没料想没底线到这种程度。
闻言，那个叫玉娘的蛇妖眼睛一亮，蛇尾一摆，拨开乌央乌央的妖群上前来，打量了一番，“啧啧，真的好俊！”她伸手摸上远情的胳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这位人类小师父，你是住在这附近吗？”
那和尚仍然一言不发。
青蛇也不催，滴溜地转了转眼珠：“那你知不知道，这片林子里，有没有什么妖？——你别怕，我们呀，是来帮你们除妖的！如果有，你只管告诉我们，我们……”
“没有。”那和尚忽然开了金口，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我……我们都未曾见过什么妖。”
那青蛇皱了皱眉，想了想，“不对啊，那你大半夜跑到这里来，是为什么？”
群妖也忽然咂磨出了什么意味，眼神不明地打量起了和尚，那和尚却眼皮都没抬，顿了顿，轻声道：“贫僧的小猫走丢了，特意来找。”
妖群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噗！”那蛇妖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和尚养猫——好可爱！太可爱了！对我的胃口！你怎么这么惹人爱呀心肝宝！”
那蛇妖被逗乐了，一高兴，毫无遮拦地当着群妖的面对那清冷和尚出言调笑起来，甚至还伸手去掐远情的脸。
被垂眸的高僧皱着眉躲开。
“哎呀，小师父，你今天好运，遇上了我，”那和尚咬着牙根，听蛇妖柔声道：“本来呀，他们要将你吃了的，不过……”她甜腻腻地笑了两声：“你若是愿意跟我到别处去做些妙事，我可以将你救了，不让你死，你乐意吗？”
那和尚身影一顿，被妖祖开放的民风好生一震：“阿弥陀佛，贫僧是出家人，施主……”
“别说文绉绉的话，”蛇妖不耐烦摆摆手，看了一圈围观的群妖，“你就说，今日要你选，你是愿意和我快活一场呢，还是宁可死呢？”
“宁可死。”那和尚眼皮也没抬。
群妖乐了。
“玉娘，你看啊，这和尚宁可死哎！”
“人家可是个和尚！你们太侮辱人了，怎么能强求呢！哈哈哈哈哈！”
“我现在可以吃了他了吧？”
那蛇妖被这么毫无保留地拒绝，听着群妖的哄笑，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半晌，冷笑了一声：“呵，什么和尚，呸！”她道：“老娘活了快一千岁，虚伪的人看得多了，我告诉你们，人类最是道貌岸然，破戒的和尚还少么？”她嗤笑道：
“人心都是墙头草，什么坚若磐石都是嘴上说说，人胜不过欲的，你们瞧着，我玉娘今儿就要给你们看看，这个清心寡欲的高僧，是怎么拜倒在我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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