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自牧笑了一声,现在,他对这个故事更感兴趣了。
偈真却摇了摇头,道:“诸位,虽不知在下生前犯了何错,但……既然下了地狱,那必定是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的,诸位救我,着实不该。”
顾娈一听就急了,“不是你的错,是……”
“你这小犬,实在不乖,”偈真回头温柔地训斥:“我知道你救我心切,但举头三尺有神明,是非曲直在那里,还能由我们狡辩不成?”
姬自牧忽然嗤笑一声,“又是天道,”他讥讽一般道:“若是神他就是判错了呢?”
偈真愣了,“阁下是在说笑吗……”
长俟忽然就沉默了。
权岂是个神。
他抬头望了望天——他对这个旧年恩师的感情仍然十分复杂,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认,尽管那人的初衷是欺骗一个孩子,甚至偷走他的一生,但从小到大,权岂待他、教他、给他的,其实都是好的。
但另一方面,长俟清楚地认识到,当时的归荑堕天以后,权岂对这个他亲手养大的孩子,确实是起了杀心的。
这个神明,心有神性,但视人命如草芥。
所以,是非曲直,真的在举头三尺的那里吗?
姬自牧摆了摆手,像是不愿意跟偈真掰扯这个,转念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记忆被阎王藏在哪了?”
姬自牧说完就发觉自己问得太多余了——阎王拿了你的记忆,还能跟你说一声放哪了不成?
没想到,偈真却点了点头。
“我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他取出了我的记忆,他跟旁边那个守卫说,要放到什么……十九层……”
姬自牧先是笑了,没想到能收获这个意外之喜,而后他低头整了整袖口,若有所思了半晌,“嗯,那就去呗。”
槐悄皱了皱眉:“还去?那个阎王不疯了?”
姬自牧漫不经心地抱着臂,“这次我自己去,上次你们闹了那么大动静,这次估计地狱一层就得守地连个苍蝇都进不去。”
傻狗追问:“那你怎么去?”
姬自牧耸了耸肩,“瞬移进去呗。”
槐悄:“哈?”
长俟看向姬自牧。
修为高的大妖确实可以瞬移,就像当时姬自牧带自己一眨眼到远安一样,但是这瞬移距离越远,耗费的法力越大,被其他大能察觉的可能性也越大。要想瞬移到地底十九层……
百分之百会被阎王察觉。
上次姬自牧没带着他们一股脑瞬移,就是怕打草惊蛇,怎么这次竟然艺高人胆大到这种地步了?
姬自牧这是明摆着打算得罪冥界了。
偈真出口劝阻道:“阁下……阁下救我已是大恩,万万不必再去冒……”
“您想多了,大夫,”姬自牧不痛不痒地答着,牵起长俟的衣袖往外走,“不是为了你,你的这份记忆对我们来说,可能很有用。”
妖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留下了一棵死得很冤的狼藉巨树。
长俟微锁着眉,跟姬自牧走在后院,心中的那些疑虑终于姗姗来迟地涌了上来。
如果说,尉迟敢就是权岂,那这些人确实是贯穿了他两生的。
还有青衣。
对了,还有一个温怀袤。
长俟思量片刻,决定从有关这小猫的开始问起,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人,开口道:“小猫。”
姬自牧停了脚步,回头看他。
长俟问道:“我记得前妖王,你曾经喊他叔叔,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复生,就残忍地把他的脊骨做成了拱门呢?
这小猫曾经说过,他是妖祖的妖灵,没有真身。
长俟终究还是没问他,他是怎么从漠原拿到真身的。
他不敢。
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他一点都不敢想,所以只好对这段往事闭口不谈。
只是每每思及此,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用力多看他两眼。
姬自牧看着长俟,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歪了歪头。
他倒是不介意把曾经的难处讲给长俟听,一来这些再难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二来……
流氓微微眯起了眼。
他的小仙君心一软……
他还能讨点甜头。
“叔叔?”他讽刺地嗤笑,“我曾经真的把他当叔叔,直到我从漠原回来后,去六弥找你,但……只找到了一点碎魂……”
长俟心里咯噔一下,听姬自牧继续道:“我长到那么大,怕被其他大妖吃了,从来都是躲着大妖走的……所以对妖界和当时妖王这个人都不熟悉,异想天开地觉得,温叔叔也许会有办法帮我救你,于是我用碎了的锁灵灯封存了你的碎魂,带去了妖都……”
“温叔叔他知道我拿到了上古妖力,跟我说……”他看了长俟一眼,“他有办法救你,但是很难,他的妖力不够,需要借我体内的妖祖原力一用。”
长俟的眉头越蹙越紧,“……你信了?”
姬自牧嗤笑一声,“当然没有,他一个妖王,说自己妖力救不了一个人魂,我哪有那么蠢……”他牵起长俟的手,摩挲着,“但是我想,他可能就是想要那点上古妖力,那我给他就是了,我留着那玩意有什么用,只要能救你……”
长俟看着他,五味杂陈。
“说到底,那时候,温叔叔是我在这世上除你以外,唯一信的人了……他拿到了所有的上古妖力,但是,他没救你——”
前妖王的殿里,那人在狂妄地大笑,“我拿到了,我拿到了!原始的妖祖之力!我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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