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墨感觉自己简直成了保姆,照顾完这个,就得去哄那个。
唉,视线所及,皆是巨婴啊。
她本来只是想跟荒坂赖宣见上一面,坐下来聊聊,瞧瞧他是否纯真……呸,是否不忘初心。
战争结束后,总要有人站出来收拾烂摊子,重新建立规则,洛墨自己可没兴趣,她只想凭着救世主的身份,获取一些好处。
但竹村的计划,已经让她烦躁到想直接掀桌子了。
“所以,我要先潜入你们荒坂的工业园,给荒坂华子的花Q……咳,花车系统上传病毒。”
“嗨。”
“然后在你们荒坂的祭典上,掩护你钻进花车,见到荒坂华子。”
“嗨。”
“等你把荒坂华子绑走,我再去找你,为绀碧大厦发生的事情作证,假设她信了,再让她来抉择,如果要对付赖宣,多半还得让我帮她,是也不是?”
“……嗨!”
“嗨你个头啊,”洛墨直接给了他一脚,“多大脸啊!”
“能不能用你针尖儿大的脑袋瓜子好好想想,这天马行空的扯淡计划、究竟有几分的成功率?”
“你怎么知道花车启动前不会重新进行全面检测?你知道祭典经过的地带有多少明哨暗哨?你就那么肯定花车里没人贴身保护,单凭你个被公司停掉义体的残废保镖,就能把人成功截走?”
“这确实很冒险,”竹村低着脑袋,羞愧得无地自容,下一秒却又梗起了脖子,“但我相信……”
“我相信你能死的很有节奏!”
洛墨没好气道。
“我会让你在祭典上见到荒坂华子,但我绝对不会按你的烂剧本来,我有我的方法。”
“……还请您,不要搞出太大动静。”
竹村纠结了一会儿,躬身道。
洛墨都被气笑了:“不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都是绑架荒坂新任总裁的亲妹妹,小心翼翼和大张旗鼓,难道还存在本质区别?
洛墨晃晃脑袋,不再理他。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正是斯托特的遭遇给予了她灵感:
遇事不决,电磁脉冲。
……
“真美啊……”
老早就过来占好位置的洛墨依在栏杆上,望着空中游弋的巨大金鱼虚影,美丽的彩纸,光斑,装点的精致灯笼,还有灿烂的礼花,不由沉醉其中。
就是音乐有点奇怪,可也不算刺耳。
当然,要是祭典结束后、还能记得把垃圾收拾干净,就更好了。
“荒坂公司,是日本传统文化最大的传承者,为了发扬它,每一年都会举办盛大的祭典,”竹村的语气不无骄傲,“这是三郎大人定下的规矩。”
“那最小的传承者呢?”
洛墨问道。
“……我不知道,”竹村不解,“为什么问这个?”
“竹村,你说自己出身于千叶市11区的贫民窟,那么在你的家乡,有人会举办类似的祭典吗,哪怕只是小型的?”
“没有,”竹村叹了口气,“那里的人,就连活下去都很艰难。”
“是他们不配吗?”
洛墨轻轻问道。
竹村试图解释:“他们只是没钱……”
“可这不就是不配吗?”
洛墨打断了他。
“像荒坂这样的大公司,剥夺了他们参与社会分工的资格,也剥夺了他们身为人的精神,爱好,追求,与梦想。”
“你为之效命的荒坂,不是传承了文化,”
“而是把文化,据为了己有。”
“……可世界就是这样的,”
竹村声音低沉,表情黯然,
“荒坂至少为五万人提供了稳定的生计……”
“代价是五百万人吃不上饭?”
洛墨怼的竹村哑口无言。
“世界不该是这样的,”她望向远处的街角,那儿有个裹着被子的流浪汉,手里攥着合成食物的干瘪包装,“如果科技进步的后果,是剥削人作为人的权利,那还不如退回到石器时代,让大家都作为动物活着。”
“可是没人能做出改变,”竹村低下了头,“三郎大人不能,其他人,也不能。”
“我能。”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
“……可是您失败了。”
“她失败了,但我没有。”
洛墨仰望天空:
“她太天真,太幼稚,没有掌握毁灭世界的能力,就不要妄谈改变世界的梦想。”
“您会怎么做?”
竹村不了解平行世界的真相,只以为她是经历了失败后,摒弃了那些过往。
“我会剥削全世界,再将一切重新分配。”
“……”
竹村闭口不言。
“你认为不可能?”
洛墨点出竹村沉默的原因。
他面带迟疑,却还是微微点头。
洛墨望着经过头顶的花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竹村,我们假设一个机会摆在你的三郎大人面前,可以让他获得三年的寿命。”
“这三年的时光中,他的肉体也能枯木返春,重回青年时期的巅峰。”
“这样的机会,他会用什么来换?”
竹村不由瞪大了双眼。
“瞧瞧,二B公司狗都听傻了。”
强尼在一边出言嘲讽。
“不过,墨,你究竟是在扯淡,还是说真的?”
“你如果信,就是真的。”
洛墨悠哉地回答。
此时,花车已经稳稳悬停于半空,荒坂华子清清嗓子,开始虚空打靶:
“身为荒坂的发言人,在此,我要警告荒坂的敌人们……”
别扯了大姐,最大的敌人就在你身边好不好。
洛墨摇了摇头,不想在听。
她打了个响指。
“吼——”
巨大、沉闷、持久的吼声,于花车上空,响彻云霄。
是利维坦。
它的身影并未在世人眼中出现,只是释放了电磁脉冲,令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有一些脑后芯片太过老旧的家伙,也扑通一声倒地,陷入了昏厥。
“一定是太平州的那些黑客搞的鬼!”
在众人陷入恐慌之前,洛墨首先喊了一嗓子,熟练地带起了节奏:
“嚯,这脸打的,还真是啪啪响啊!”
“这能忍?”
“王八都不能忍!”
“但凡有一乃乃血性,就那么一乃乃……”
“事先说明啊,我不是一个挑事的人,但搁我,我可忍不了!”
原本安静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逐渐演变为嗤笑和嘲讽。
那些六神无主的人,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也冷静下来,跟附近的人聊起了新鲜出炉的荒坂笑话。
荒坂的人气到爆炸,但在沸反盈天的人群里,根本找不到始作俑者。
祭典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但众人的兴致却愈发高昂。
荒坂华子乘坐的花车没有因脉冲陨落,而是被隐形触手控制了起来。
被监控体吊着的扼喉怪们一同发力,将花车往高空拽去,周围警戒的荒坂特工见状心急如焚,但通讯的耳麦里只有恼人的杂音。
无人指挥,也不知该如何做,只好眼睁睁地看着。
随着花车缓缓升高,特工们的心灵渐渐陷入仓惶。
“这不就搞定了?”
洛墨望向一脸懵逼的竹村。
“怎么样,动静不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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