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团队约了晚上八点一起吃饭。段凝雪本来要回家躺着休息的，但又不放心宁曦。唐俊说：“换负责人，这不是好事吗？”
段凝雪白了他一眼，很是不忿，“过河拆桥，呵！不是二个月前没有妮儿就撑不下去，就这么搞，听他媳妇儿的，他让他媳妇来啊，还要我们这些人干嘛！”
“天天嘴上功夫厉害，没有一个真正能干的主儿！”
宁曦晃了晃段凝雪胳膊，摇头示意，然后笑笑，“姐夫说的对，是好事！”
别说段凝雪气愤，要说她自己没有难过的情绪，那是不可能的，她是被更有实力的人取代了。而且，陈耐真的换她，还是用这样的方式。如果不是李焕提前告诉了她，今天蓦然被这么对待，她真的要掀桌子。
李焕说，移红山重任给成澈，她就有时间做案子了，说不定还能提前回团队，抛开那些情绪不谈，的确是件好事。
以后，她就是没有感情的法律机器。免娇嗔，且自新。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心照不宣，团队成员的座位顺序自然也变了。以前挨着陈耐和老板娘的人是李焕和宁曦，现在，坐在最没有地位位置上的人是宁曦和段凝雪。
成澈还谦让了一下，王茗则是大摇大摆地坐到宁曦前面去了，嘚，宁曦重新回归团队最底端的位置。
但是入座的时候，陈耐又叫宁曦，“小宁坐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嘛！”
所有人又静止了一瞬。
宁曦神色如常，“陈律师，我坐这里吧，好照顾雪。她不能吃，还想看着我们吃。”
段凝雪配合地打了她一下，“滚犊子！”大家哄笑，但氛围还是怪怪的。
陈耐和李焕、吴清辉谈团队管理，说到了律所的管理模式和单位管理模式的区别，他很自然地问宁曦，“小宁也在红山做了这么久了，有什么感想？”
陈耐习惯性地点宁曦。
宁曦被点到后，不慌不忙地咽下嘴里的菜，放下筷子说：“陈律师，我感想乱七八糟的，你让我说还真不好说。你让我先整理整理吧。”
那边本来在带孩子的老板娘说：“小宁，就是情绪太多，感情用事……”
文珂瞥了一眼老板娘，何止是王茗嫉恨宁曦，难道老板娘不觉得宁曦是个威胁吗？
毕竟，宁曦年轻漂亮，更胜一筹。红山单位不知道谁传的谣言，说陈耐和宁曦关系不简单。文珂跟宁曦说过这事，宁曦根本不当一回事。她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却不知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可怕。
宁曦眼眸沉沉，“我哪有什么情绪，我只是不擅长当领导的狗腿子。”
老板娘正色道：“不存在什么针对，谁也不会针对谁，那你天天那么多情绪，给人脸色看，谁又能怎么对你呢，是不是？”
去你大爷的！大老板认为王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坏心眼，老板娘认为女领导不存在针对谁的行为，这夫妻两个真的绝配。还要怎么针对才算针对，没见她和女领导搞好关系，现在说这些要挨骂的话，这脑子里的坑明显在飞速扩张。
宁曦不接老板娘话茬，直接去问陈耐，“陈律师，我们和甲方做不成朋友的，何必投入那么多？”
甲方得了好处，只会得寸进尺，与其花那些冤大头的钱，不如用来提高团队成员福利来得实在。而且那样用金钱利益贿赂，真的好失律师的身份，明明提供的是专业服务，现在却成趋炎附势，处处讨好的小人了。甲方更加不尊重，好丢金刻的脸，即便续签成功，也是得不偿失。何况，不会续签的。
宁曦直接发问，陈耐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嘛，就那几个小钱，就当是打发他们了。咱们既然做了，就得拿出最大的诚意把项目做好........”
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偶尔请喝茶、吃个饭，这都没有什么，但送礼、塞卡，就太过头了。宁曦的意思，陈耐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假装不懂。他不分析眼前情况，只想着续签。
李焕看了看宁曦，宁曦张口，欲言又止。
老板娘就开始讲话，“小宁，你得明白，律所是人人平等，互相尊重，单位要求绝对领导和服从。你得转换角色，而且我觉得单位有些地方很值得我们学习，他们那套管理方法.......”
“他们并非没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宁曦打断了她，听到老板娘讲话，有种想拿用大针缝她嘴的冲动。
做为律师，思想不正派，总是出歪主意。做为团队二老板，却只负责挑动团队不好的情绪。
宁曦还是有些没控制住，冷睨一眼，“陈律师，我整理部分好想法了，可以先说说吗？”
陈耐示意她说，段凝雪在桌子下面踢了宁曦一脚，宁曦不为所动。
“红山那边是有很多好的工作习惯，不过是他们浪费在形式主义和不必要的事情上了。取其精华，用在我们日常工作中。大致有以下几点........”
“先说诉讼吧，我们的日常工作没有统一记录和梳理，每个人的精力有限，事情一多，就会出现错漏。我想，茗姐既然是团队的文秘，她可以做这个统计工作，可以利用石墨文档或者其他表格，做案件跟进表，记录案件，随时更新。红山单位每天都要提交工作小结，周五要交周结，我们没必要整成很繁琐的文字，但也不能完全没有。”
陈耐点头，表示有这个必要。团队管理太松散，滋生大家的惰性，时常会出现低级错误。
王茗听到宁曦推荐她做整个团队的案件管理工作，别提多乐呵了。她的价值终于要被所有人看到了，即刻对宁曦投去了好感的目光。
“模板。接到案件之前的法律分析、开庭的庭审报告以及事后的结案，最好我们团队内部有一个归纳总结。法官提问，每个类型的案件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点。时间长了，我们会清楚法院审案公式，办案的能力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小宁说的这个的确可以试试，就咱们团队，除了阿辉心细，都容易出现遗忘，我自己也是........”
吴清辉看了看宁曦，没有接话。他这个虚伪的人，不配得到宁律师的认可，自觉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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