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珂睡足睡饱了才回复消息。她的确是不打算干了，扬言说下午来律所，一句话让陈耐夫妇闭嘴。这是爽文女主才有的气场。
李焕摇头，“小珂这么刚，不好......”
王茗提议几个人一起劝劝文柯，宁曦说：“她要是听劝，就不会失联了。”
文珂年纪小，刚毕业，她付得起这个时间成本。而且，她有男朋友有狗，不缺快乐。她不会委屈自己。相比文珂，宁曦意识到自己是个没有原则，软塌塌的人。
“法律圈很小的，谁知道哪天还能遇到。她再找工作，如果背调的话，陈律师一句话就可以截胡她。”李焕说。
宁曦给文珂发了消息，该说的都说了，看她听不听。
李焕和王茗吃完饭先回律所了，宁曦自己坐着喝茶。林知韵给她打电话，“战况如何？”
“回红山监工几天，然后回律所。”
“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算是......满意吧。”
“我老婆真棒，回家奖励你。”
那宁曦可期待着回家了。难得他还能对她的事情上心，宁曦已经很满足了。事业可能搞不了了，云市只剩爱情了。
李焕又把宁曦的私人号拉回了团队群，不用再说什么，大家都知道今天的结果了。温炎冰早分析过，宁曦回了律所，也是跟着李焕做案件、开庭，她的实习期跟陈耐没有多大关系。
窗外日光粼粼，绿色观赏树上挂满了代表福气的橘子，新年将至，一切都还可以重新开始。只是，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的果断和任性。生活之苦，必得辗转体会。
有人过来，宁曦眨眨眼睛，收藏了所有情绪。
“请问，您是宁律师吗？”来人问。大约是同龄人，一个略显腼腆的大男孩，瘦瘦的，个子也不高。
宁曦起身，“您好，我是宁曦。”
“宁律师，我是王盛。陈律师让我过来找您。”
“你叫我小宁就好啦，我也不是律师，你坐，想喝什么，我请你。”
王盛接替宁曦的工作，新招的助理接替文珂的工作，红山那边人员安排妥当。
王盛说：“陈律师说下午要去红山上班，现在都一点多了，要不然，咱们过去吧。”
果然，又一个劳模。宁曦估摸着时间，等不到文珂过来了，就先和王盛去红山。她没有办离职，仍是陈耐团队的员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下午准时上班。
路上，王盛说：“小宁，我早就听说过你，今天陈律师又说你很厉害，要我多向你学习。”
陈耐自己对宁曦诸多意见，在外人面前提及，又多夸赞她的好，也是精分得厉害。
“红山单位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而且，建议你只用心工作，别的都不要管，也不要问。”
“少发表意见，机械性地工作就是了。”
这算是宁曦的忠告。心境升华，她也开始推崇无为而治了。
王盛看她既漂亮又沉稳，由衷佩服，“你真的很厉害。”
宁曦汗颜。
王盛还问了宁曦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陈律师信奉佛教吗？
宁曦茫然，“好像.......我不知道哎！”
“陈律师很爱说做人要善良的话，我们都以为他信佛。”王盛说得真诚，不像在调侃。
但是，宁曦忍不住笑了。
再次回到红山单位，宁曦扮演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若无其事，先去跟女领导打了招呼，好在女领导没说什么，省去了很多台词。
办公室里的人都是人精，知道宁曦待不久了，谁也不想最后做个坏人。
然后，宁曦顺利地开始了监工，带王盛上手。段凝雪就不用花心思学习了，毕竟她只是临时顶替。
“我觉得自己像个游击队，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段凝雪郁闷。
陈耐和文珂约的是下午两点半，文珂三点才到律所，把迟到进行到最后一刻。
文珂不仅把这几个月以来甲方的无理要求，乙方如何卑微的抱怨都说了一遍，还当着陈耐的面，写了离职书，终结全部，毫不拖泥带水。
老板娘败下阵来。
李焕说，老板娘情绪激动，与文珂争执，震得他耳膜疼到现在。不过，有理不在声高，老板娘还是输给狠人文珂了。
反倒是陈耐比较沉静，他主动说，年终奖照常发放，十二月份的工资也会给文珂，另外还多补偿一个月的工资。
陈耐这次算是仁至义尽，钱给到位了。文珂很满意这个处理结果，沾沾自喜。
晚上四个人一起吃饭，精致的江南菜上桌，段凝雪不满意，“这太寡淡了。”
宁曦说：“晚上吃那么刺激的，你还睡不睡觉。”
段凝雪看了看宁曦，别有意思地笑了，“好的，别耽误你睡觉。”
宁曦打了她一下。
回想红山这几个月的工作经历，宁曦感慨自己一事无成，窝窝囊囊，还暴躁到出口成脏。
文珂也说自己待在红山的几个月，满身戾气，但好在她走得很潇洒。
“不知道是该感谢这个项目让我们有缘相聚，还是该骂这个王八蛋项目，搞得团队乌烟瘴气的。”
段凝雪说：“最后搞得这样恶心的还是二老板，你看看她都起得什么作用，团队早晚被她搞得分崩离析。”
成澈说：“态度决定一切，咱们有把工作做好的态度，却没有端正地相处，以致于和红山这边的关系越来越恶性发展。红山压榨我们，我们告诉陈律师，陈律师不行，然后红山变本加厉压榨........我想想也真是头疼。”
文珂解放了，开心得不得了，“不说了，祝你们也早日脱离苦海。团队最可爱的四个人，一起喝一杯吧。”
成澈买单，三个人给他转账，他也没有要。最后，成澈开车载文珂回家。段凝雪和宁曦在地铁口分别。
段凝雪忽然略显伤感地问了一句，“妮儿，要是咱们不是同事了，以后也就不联系了吧。”
“可能吧，毕竟也没有共同话题了。”
“滚犊子！老子白白对你这么好了，我不管，你就算不在云市了，也不准不理我！”
“雪，我抱抱你吧。”
因为文珂的离开，大家都有些伤离别的情绪。但这个拥抱显得有些肉麻，段凝雪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走了。
宁曦步行回家。
行道树笔直成排，草坪上的路灯渲染夜的朦胧。宁曦独自背包走着，风吹逐裙摆，凉意袭来，宁曦拉紧了外套。
“姑娘，跟你问个路........”
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忽然挡住了去路，宁曦淡淡道：“我也不熟，你看导航吧。”
单身女孩，夜路独行，拒绝搭讪。宁曦绕开他，快步走。
那个男人还是跟着她说：“那你能借我点走车的零钱吗？我真的是没有一分钱了........”
拦住单身女孩，借坐车的零钱，这个套路，宁曦大二那年就遇到过了。她傻乎乎地把现金都给了骗子，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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