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声喊杀声烈,随着亲卫营的加入,匈奴人被杀得节节败退,不少人更是被轰下城头,一个个用命夺来的垛口也被鲜卑人重新占据,情况一时不妙。
“废物,一群废物!”
“志雄是怎么带兵的,占领的城头还能让鲜卑人夺回去!”
冷哼一声,石勒猛然策马扬鞭,来到战场后阵一剑将踌躇不定的号令兵斩杀,怒喝道:“敌我不论,弓箭覆盖!”
“今日不下武要,谁都不准后退!”
“大哥!”
望着城上浴血奋战的士兵,夔蛮心中不忍:“大哥,城上还有一众兄弟在拼杀!”
“这时放箭......”
他心中为难,此时鲜卑人与扈从军厮杀惨烈,相互混战敌我不分,此时放箭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士兵未攻上城头之时,弓箭可以提供掩护,现在他们已经在女墙上流血了,在放箭无异于屠戮袍泽。
但石勒却丝毫听不进去,城楼上激烈的喊杀声,将他的心磨砺的更加坚硬:“老子让你放箭,没听到吗!”
“下令放箭!”
“啪哒!”
粗糙的马鞭在其脸上抽出一道鲜红的血痕,望着迟迟不肯下令的夔蛮,石勒怒声咆哮:“你是想当一辈子的扈从军,还是想永远被汉人踩在脚下!”
“啊,你告诉我,你想如何!”
啪啪,马鞭无情,一遍遍的抽在夔蛮身上:“你把兄弟们当人,但汉人却从来没正眼瞧过我们,只要韩忠一日是扈从军的统领,我大夏儿郎的命就一文不值。”
“唐候欲拿下武要,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能在刘豹等人到来之前破关,让军中众将看到扈从军的实力,老子以后便不用再看他韩忠的脸色!”
“大哥向你保证,向军中兄弟保证,只要等能拿下此关,以后我族儿郎的命便不会像今天这样廉价.....”
石勒胸前有伤,但他依然怒声咆哮,手中马鞭更是一遍遍的抽在兄弟身上,要让他们明白,这点痛,算什么。
扈从军从组建开始,其定位就是廉价的消耗品,韩忠也从来不顾及匈奴人的死活,什么脏活累活都要他们干,可以说只要统帅这支军队的一直是汉人,那么这一点就永远不会改变。
石勒有野心,他不但想摆脱韩忠的掣肘,同时他对扈从军统领之位也有所觊觎,因为他知道只有河套土生土长的将领坐上那个位置,才能真正的去为军中的士兵考虑。
他想改变,想让唐候知道,大夏的勇士未必比汉人弱。
汉军能下的城,他石勒同样能攻下,汉军拿破不了的关,扈从军依然能下,汉军斩不了的敌,扈从军依然能斩。
只要唐军能看到其中的价值,只要李屠夫有心改变,这些从河套招募的兵,便不在是随意的消耗品。
“大哥!”
听到大哥一番肺腑之言,夔蛮那颗踌躇的心,逐渐坚定:“大哥说得对,眼前的牺牲是值得的!”
心中不再犹豫,夔蛮果断下令:“弯弓,放箭!”
“敌我不论,放!”
石勒的狠辣,军中各部头目早有领教,当初大牛就是因为由于了一下,直接被削了脑袋,此刻夔蛮下令,一些基层武官也不敢大意急忙督促属下放箭。
“放箭,违令者,杀无赦!”
“嗖嗖!”
弓弦震动,原本已经停滞的箭矢,再一次射上城头!
“噗嗤嗤!”
箭矢入肉,鲜血浸染,一时间无论是鲜卑人还是攻城的匈奴人,皆死伤惨重。
其实石勒完全可以不顾夔蛮的反对,直接越阶指挥弓弩手放箭,但他没有这么做。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冷兵器时代的指挥系统了,由于武器装备作用的距离有限,敌对双方作战系统的攻击与抗击主要是采用不同的队形与战阵来作战的。
攻城战虽然区别于普通的对抗战,但指挥传递大致不变,都是主帅下达命令,各部将领执行配合,基层武官督促实施,可以说是一成不变的。
而石勒现在指挥一万多人的大军作战,自然需要各部将领配合,越阶指挥不是不可以,将官可以积极配合,也可以被动的执行命令,如何选择仁者见智!
夔蛮作为弓箭营的直属将官,他的命令还是很有效的,弓弩手哪怕心中不是很情愿,但是在各头目的督促下,依然将一波波箭矢射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狗日的,石蛋子他怎么敢!”
鲜卑人没想到匈奴人竟然如此狠辣,完全不顾城上袍泽的死活,无差别放箭攻击,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亲卫营更是死伤惨重。
哪怕是慕容虎的亲卫,着甲率也不高,大多只有前排士兵能披一身牛皮甲,后方的士兵大都裹着羊皮大衣,面对一些箭矢也能起到防护作用。
但匈奴人无差别攻击,箭矢多矣,羊皮能挡那么几支箭矢,却不能挡下全部,在加上城上混战,他们连低身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与扈从军一样挨宰。
骄阳烈烈,战事焦灼,浓烈的血腥气被蒸发弥漫,城下箭矢不停,匈奴人的攻击宛若黑色的海潮一浪浪拍打在武要城关上,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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