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当圣母离开金鳌岛,很快便来到大唐长安。
她找到陈玄奘所在的寺庙,化成一位道姑,就要走进去。
还没进去,忽然听到里面隐隐传出一人说话的声音:“古往今来,生生不息……那日,一人正在屋檐下躲雨……”
这声音虽小,可气势不凡,定不是从寻常之人口中说出。
无当圣母可以肯定,此人定是唐玄奘。
踏入寺庙,果真如此。
寺庙当中,陈玄奘盘膝静坐,正在讲道。
无当圣母到来时,陈玄奘刚刚讲到一个故事:“那日,一人正在屋檐下躲雨,看见观音撑伞走过。”
无当圣母见状,决定先不打搅陈玄奘的讲道,静静地走入庙中,假装自己是众多听道弟子中的一个。
她新生好奇,想看看陈玄奘要讲一个什么故事,也趁机看看这个敢公然反对佛门的唐三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管是唐三藏该是金蝉子,从前都是佛门中人,无当圣母只知道这人对于佛门大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其他则并不了解。
这次受通天教主之命前来请唐三藏去往金鳌岛,也是无当圣母第一次接近唐三藏。
只是天生的警惕,让她对这个佛门僧人并不是绝对信任。
对方究竟是真的反对佛门,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一场阴谋,现在都还不得而知。
无当圣母的警惕心很强,对于不了解的人总要小心翼翼,一番了解透彻之后才会接近。
能安然无恙历经封神大战,还能继续留在通天教主身边,与她的谨慎不无关系。
唐玄奘假装没有注意到席位上多出一人,继续将他的道。
“这人一看到观音经过,便说:’观音菩萨,普度一下众生吧,带我一段如何?”
“这人如何认出观音来的?”有人问。
陈玄奘看了那人一眼,回答道:“菩萨佛光环身,所过之处,雨水速速避让。”
那人听到,不说话了。
陈玄奘则继续说:“观音停下来,看着那人说:’我在雨中,你在檐下,而檐下无雨,你不需要我度。’这人听罢,立刻跳出檐下,任凭雨点落在他身上。此时天降大雨,雨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头发与衣裳,他则站在雨中说:’现在我也在雨中,该渡我了吧。’”
“然后,观音可是把他度了?”
陈玄奘摇了摇头:“观音面无表情,说道:’你在雨中,我也在雨中,我不被淋,是因为有伞,你被雨淋,因为无伞。所以不是我度自己,而是伞度我。你要想度,不必找我,请自找伞去!’观音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无当圣母以为陈玄奘已经说完了,刚想站起来,却听到陈玄奘又开口了。
“第二天,这人遇上难事,外物无法解决,也不是躲雨这等小事,于是这人便去寺庙之中求观音。走进庙中,才发现观音像前也有一个人在拜观音,这人凑上去一看,却是大惊失色。”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昨天在雨中遇到的那人。这次认出观音,倒不是因为观音周围有宝光缠绕,而是此人的面貌,和观音像一模一样,丝毫不差,仿佛是观音从塑像中走出来了一样。”
“这人十分好奇,凑上去一看,心想这人不会是观音吧?于是问道:’你是观音吗?’此人抬起头来回答:’我正是观音。’这人惊了,又问:’那你为何还要拜自己?’”
“观音笑了,转过身来道:’我也遇到了难事,但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无当圣母听到这里,有些无言。
她看着旁边的人,发现旁边的人都在点头。
“求人不如求己。”无当圣母自言自语道。
她觉得陈玄奘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似乎完全看不透这个人。
但今天她带着通天教主的邀请而来,并非是来听陈玄奘讲道的。
所以对于陈玄奘说的话,她也没太放在心上,静静地等着其他人散去。
陈玄奘讲完,人们逐渐散去,只留下几个弟子仍在提问。
对此,陈玄奘则是耐心解答,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无当圣母的存在。
再过一会儿,终于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陈玄奘才缓缓开口:“贵客既至,何不进来一叙?”
无当圣母看旁人都走完,也没必要再藏着掩着,便现出真身,来到陈玄奘面前。
“唐三藏,我来传达通天教主法旨,请玄奘法师去一趟金鳌岛,通天教主正在等候。”
陈玄奘点头:“教主有请,不敢不去,请吧。”
他并未感到意外,这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
之前打伤观音时,他便知道截教一定会请他前去。
这世间表面和平了几百年,他是第一个敢打破且有能力打破教派平衡的人。
一直对佛教虎视眈眈耿耿于怀的截教,不可能不重视。
“请随我来。”无当圣母做了个请的动作,让陈玄奘先走出寺庙。
在无当圣母的带领下,陈玄奘一路飞行。
不就,金鳌岛便出现在面前,那上面一座有些破败的金色宫殿,就是碧游宫。
现在的碧游宫,虽然依旧有着不能比拟的气势,可与以前不是一个级别。
不但有些破败,且早就没有了封神时期的金碧辉煌,万仙来朝时的霸气。
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座落魄的宫殿。
许多地方金漆斑驳,有些建筑出现裂缝,似乎摇摇欲坠。
道路长满杂草,看上去很久都无人走动,墙壁布满青苔,应该是很久都没有修缮过了。
封神一战失败后,万仙来朝的场面一去不再复返,截教逐渐没落,就如同这落魄的碧游宫一样。
假如不是无当圣母的带领,还会以为这碧游宫已经荒废了多年。
因为不管从哪里个角度来看,此时的碧游宫都不像是有一个教派存在的地方。
倒是更像是隐居的场所。
不过仔细一想,现在的通天教主所过的生活,貌似与隐居生活也别无两样了。
“老师就在里面,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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