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有什么疑问你尽管问我好啦。”
“你先m.m孩子吧。”
穆一星将手在桂珍的脐周皮上感知了些许分钟，并探查了一番其下深层的那条沉闷跳动的主动脉。
“你这是干啥？”
“感觉一下孩子的气息。”
“感觉到了吗？”
“孩子刚着chuang，没有成形，气息模模糊糊、忽有忽无？”
“什么叫着chuang？我怎么不懂啊！”
“着chuang啊……一时真不大好说，我给你打个比方吧，说那个完成后，***像球一样开始在一个窄小的通道中慢慢滚动，滚了好几天，才到达一个大房间，大房间温度适宜，营养丰富，它就吸收营养，渐渐变成了一个胚泡，然后，它就想睡觉了，于是找到一个缝隙，钻进了一条厚厚的被子，然后就静止不动了，好像蚕宝宝在蚕茧中安稳地睡觉一样。这个过程就叫着chuang。”
“说的神乎其神的，我还是不懂……”
“不懂就别问了，省得费脑筋，以后买本有关孕育的书看看就明白了。先说说你男人吧。”
“他有什么好说的？废人一个。”
“你不是说他一直在治疗吗？”
“治疗不假，他也不愿意做废人，治了十几年了，似乎也有点儿效果，就是……就是，那个……就像中风患者，一进门，就打软腿，不好站起来……而且越着急越起不来，唉……”
“咱俩的事儿你跟他说过吗？”
“你，你指的是……什么事儿？”
“初恋的事儿。”
“我以为是那事呢……”
“那事儿不用问，你不会说的。”
“我说了，你相信吗？”
“不信。”
“我真的说了，骗你我是小狗。”
穆一星闻听此言，扳过桂珍的脑袋，看着她的眼问：“你想跟他离婚，对么？”
桂珍闭上眼睛，说：“如果他跟我离婚就好了……”
“你做出这样的事，他也能容忍？”
“容忍是有条件的，他一个废人，有什么资格？”
穆一星将她的头扶正，欠了欠股腚。
“腿麻了吧，你歇会儿，揉揉腿，我正好下来解个手。”桂珍说着站起来，朝堤坡下走了几步，一撩裙子蹲下了。
穆一星坐着没动，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想象着她废物男人的模样。
桂珍提好裙子走上来，笑笑说：“不知怎么，这几天总是尿多。”
“而且总是犯困，想睡觉，对不？”
“三哥，你怎么知道？好像一直跟我寸步不离似的。”
“此类现象像恶心呕吐一样，都是怀孕早期反应，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是么……我以为又添了什么病呢。”
桂珍没有再次坐下，shen手一拽他的胳膊，说：“地上潮，我俩往前走走吧！”
穆一星站起来，扶着她顺着墙根朝东走了一段距离。
桂珍停下脚步，站在两棵大树的中间位置，指了指小北河的对岸，问：“三哥，看见我家那片桃园了没？”
借着天空背景和村里反射的灯光，那片桃园的轮廓比较明显，一棵棵桃树就像一把把漆黑的伞支撑在那里。
桂珍又问：“桃园旁边，我家的坟地你看见了吗？”
穆一星又不是瞎子，他岂能不见？
“我奶奶虽然在那里睡着，但我好像觉得她一直在看着我……”
穆一星虽说胆大，但闻听此言也不禁打了个冷战，脊梁骨泛起了一股凉气。
“三哥，其实人这一辈子就是那么一回事，早晚都会进入坟墓。有的人，比如我奶奶，一辈子几乎没受过什么苦，身体也很健康，活了90多岁，最后不是也没逃过一死么？我算什么？年纪轻轻就有心脏病，要不是十几年前我突然犯病你把我救醒，说不定那时就见阎王了……
“所以，后来我就不怕死了，因为我以后每活一天都是赚的……我知道我活不过50岁，那个人造的心脏瓣膜虽然是进口的，但也有个使用寿命问题，它完了，我也就该结束了。
“我想要个孩子，以便在我死后让孩子延续我的生命，所以我才结婚。但是，丈夫竟是个废物……
“从结婚第二天起，我就想离婚……我那废物丈夫眼泪哗哗的，给我下跪，苦苦哀求，说自己肯定能把病治好，这话后来说了几百遍，听得我耳朵里都长糨子了……
“他跟定了我，没有我似乎活不了，只要能看见我他就心满意足……三哥，你想想，这样的人能跟我离婚吗？”
穆一星不能不说话了。
“他的确爱你，不过也够自私的。对了，桂珍妹妹，你跟他说你有了身孕，他是什么态度？”
“你猜猜。”
“暴跳如雷。”
“借给他点儿胆子。”
“苦着脸问孩子是谁的？”
“沾边儿。”
“你是不是说，孩子是穆一星的？”
“嗯，猜对了。”
“你真这样说了么？”
“我吃饱了撑的骗你玩儿？”
“他说什么？”
“你猜猜。”
“怎么又猜呀！”穆一星着急起来。
桂珍捂着zui笑了笑，才说：“我那废物丈夫说，什么穆一星穆二星的？孩子是我的！他姓邱，不姓穆！我有后了，家里人也放心了。”
“你丈夫姓邱么？怎么跟你舅舅一个姓？”
“你管他姓什么呢！反正孩子不姓穆。”
“这也备不住，假如孩子随了母姓呢？”
“三哥，你愿意让孩子姓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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