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俞浩吃力地歪了一下脑袋。
“对呀，一起！张志敏呢？他下班了没？让他一起呀！”Jerry说了凑过来，在俞浩的耳边小声说，“你看我们这帮人，除了我和你，能上台面的虽然也有那么几个，极品少。把张志敏叫来嘛！大帅哥咧！”
俞浩苦苦地笑了笑，看他们盛情邀请，只好说：“我现在要去市里吃饭，所以……”
“哦，原来是佳人有约呀！”Jerry挤眉弄眼。
Jerry这么一说完，俞浩就看见其他人脸上毫不遮掩的羡慕。他暗暗地吁了口气，心里却是愁苦和欢喜参半。
俞浩正要开口，Jerry又抢白道：“可明天早上我们乘船去蔚州岛，你们一定不能缺席哦！票都买好了。”
“什么？！”俞浩瞪大了眼睛，想起当时Jerry在网上说起行程安排，身边的张志敏看了说请年假也不是不可以，于是答应下来了。
可是，现在演化成这副田地，还说什么一起去海岛？俞浩完全不知要怎么推脱。
俞浩想到Jerry之所以会想到来海边，正是因为他在这里，有个照应，如果他什么都不答应的话，总有些过意不去，含糊道：“嗯，我看看……”
“看什么？”Jerry好奇，“你明天有事？”
俞浩正想着要如何搪塞，就被突然响起的鸣笛声吓了一跳，回头更是肩膀一耸——
牟云笙将敞篷跑车开了过来，坐在车里困惑地看他，顺道迅速地将他身后的那群同志看了一边。
“你来了？”俞浩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知道，牟云笙肯定一眼就认清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了。
牟云笙眉间的皱纹淡了些，仍是面无表情，说：“上车。”
俞浩听了心猛地跳了一下，正要上车，又被Jerry从后面揪住衣摆。
“这才是人间真绝色啊……”Jerry在俞浩的身后幽幽地感叹，“什么时候换人了？可是这个更好呀，姓张的不来没关系，这个一定要叫上！”
俞浩皱眉问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Jerry眨眨眼，天真道：“当然知道。”
“那他怎么可能一起？”话虽这么说，可俞浩分明看见其他成员都很讶异会在这里见到这样的人，他想了想，说，“我回头再和他商量。先走了。”
不等Jerry再挽留，俞浩上了车。
牟云笙等他系安全带时，抬头看了Jerry一眼。
对方笑眯眯地朝他挥手，问候道：“牟律师好！”
牟云笙淡淡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把车开走了。
一路上牟云笙没有说话，风随着车速而吹拂到脸上，越远离海边，海水的味道越淡。
俞浩第一次坐敞篷车，他们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俞浩发现骑着电动车停在一旁的人都在看他们。
尽管另一侧停着的车因为关上车窗的缘故，外面的人看不见司机，可俞浩仍能感觉到司机正打量着这辆拉风的跑车，以及车上的人。
“牟云笙……”俞浩小心地问，“把车顶盖上来好不好？”
牟云笙看了一眼旁边的红绿灯读秒，确认时间来得及，按下开关。
俞浩望着车顶缓缓地升上来，仰起头，看它慢慢把头顶上的蓝天都遮盖，然后和前车窗合为了一体，不由得发出惊叹声。
余光瞄见牟云笙正看着自己，俞浩局促地挠了挠脸颊，说：“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
“嗯。”正好路口也通行了，牟云笙踩下油门。
俞浩看出牟云笙在意Jerry那群人，想了想，转身面对他，解释道：“刚才你看到的那些人，是一个公益性促进同志健康的草根组织里的志愿者，那个组织是专门向同志人群提供咨询和帮助的。有时候他们会举行一些户外活动，一起出来玩。”
“嗯。”牟云笙对他们没有兴趣，点了点头。
俞浩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态度，拿不定主意，又说：“Jerry现在不做原来的工作了，他现在专门在那个组织里工作。”
“嗯。”他应道。
俞浩有些泄气，坐正了身体。
进入市区以后，红绿灯变多了，他们要去的是城市的北边，为此要穿过大半座城。
不知是不是市区里的繁华喧闹让俞浩的心定不下来，他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在车子再次因为红灯停下时转身，叫道：“牟云笙。”
牟云笙终于转头。
俞浩气馁道：“你别什么都‘嗯’好不好？你究竟什么想法，说一说嘛。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看他苦恼的样子，牟云笙觉得有趣，问：“你指的是哪件事？”
“就……”俞浩小声说，“就Jerry他们的事。虽然你讨厌他们，可他们很多人，不对，几乎所有人都和我差不多……”
“我知道。”牟云笙打断他，说完又开车。
俞浩沮丧地低下头，望向窗外，不再说话了。
车开进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牟云笙将车子熄火，解安全带时看俞浩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问：“不下车？”
“牟云笙。”俞浩带着满心的不悦转过身，话还没说，嘴唇先被牟云笙封住了。
牟云笙垂眸看他被亲得呆住，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忍住笑，放开他后说：“说话就说话，不要叫我的名字。”
俞浩一愣，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牟云笙把手机拿上，说，“我知道那些人和你差不多，所以，我并不讨厌他们。我之所以不说想法，是因为我没有想法。我也没有不高兴。”
他半信半疑，问：“真的？”
“我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包括这一句。”看着俞浩听后眼里溢出来的光彩，牟云笙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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