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云笙真不知道俞浩到底对他有多不放心，去玄关换了鞋以后居然又走回来多看了一眼。
不过，俞浩会担心不奇怪，毕竟牟云笙素来是个大忙人，让他寸步不离地看守一只猫，还要看守那么长时间，基本上没有可能。
果然，在俞浩离开后不久，律师事务所打电话来，希望牟云笙能过去一趟。
牟云笙正在给生鱼片滴眼药水，听说上元佳节居然有客户来咨询故意杀人的辩护事宜，一没注意就把氯霉素滴到小猫的额头上。
他抹掉小猫额头毛发上的那两滴眼药水，不耐烦地问：“现在谁在律所？”
助理开始罗列在岗的律师姓名。
“梁成轩不就是刑事律师吗？既然他在，为什么还给我打电话？”听助理报出梁成轩的名字，牟云笙不耐烦地打断，“让梁成轩去应付。”
说完这话，他没听到助理的回应，问：“还有什么不清楚？”
“没有。”助理呵呵笑着，“觉得是不是过个年，你就变懒了。”
牟云笙皱眉，说：“那就劳烦你们再勤快勤快了。”说完，他挂了电话。
助理应该是被吓坏了，立即又拨电话过来，牟云笙瞥了一眼就滑了拒听。
很快，助理发来信息，一列泪奔的表情。
生鱼片带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但平时照顾它的永远是俞浩。
猫咪刚来家里的时候，牟云笙就声明自己不会管，所以除了有时给它添粮以外，他只是偶尔逗着玩一会儿。
他从来不知道这只猫真要照顾起来会这么麻烦。
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厨房里，等着给它滴眼药水，牟云笙滴了几回就不耐烦了。
回到书房，牟云笙想到梁成轩的脾气，仍是不太放心，只好让助理把那个案子的材料传真给自己。
看了两页纸，他瞥到电脑上的时间，大吃一惊，连忙拿起眼药水又跑回厨房。
看到小猫的眼角膜已经干得不行，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又认认真真地滴了好几滴，听见小猫喵呜的声音。
他舒了口长气，索性把工作都挪到厨房里来做，还在电脑上定了个十分钟一次的闹钟。
如此一来不免降低了工作效率，牟云笙给小猫盖好被子，肚子也饿了。
他打电话问俞浩什么时候回家。
俞浩还在店里忙碌，没说两句就要挂电话，其中一句还是问起生鱼片。
牟云笙把手机放在一旁，看被子又被生鱼片踢开了，心道还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猫。
他正要再给它盖好被子，却见它摇摇晃晃站起来了。
但它没走几步又倒下，看得牟云笙哭笑不得，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起来，放回被子里。
家里并没有俞浩先前说的汤圆，牟云笙把冰箱翻了一遍，柜子里也找不到，但守着生鱼片又不能出门，只能在网上订购。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听见门铃声，以为是快递送东西来，没想到是俞浩忘了带家门钥匙。
“生鱼片没事吧？”俞浩一边换鞋一边问。
居然回到家里，先关心猫？牟云笙抱臂站在客厅里看他，没有答话。
俞浩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忐忑地看他，局促地笑笑，说：“吃过了没？我去做饭。”
“不用了，我叫了外卖。”牟云笙说着走进厨房收拾东西。
看着牟云笙的背影，俞浩在心里暗暗叫了声糟糕，连忙跟着走进厨房，不安地说：“牟云笙……”
“它已经能走了，应该快没事。你过来看看吧。”牟云笙没回头，把摊放了一饭桌的资料一一收捡起来。
“我帮你收吧。”俞浩忙走过来帮忙。
牟云笙把他手里拿到的都抽走，淡淡地道：“不用，弄乱了。”
俞浩的手停在半空中，半晌才放下来，低声说：“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牟云笙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纸张，张开手，说：“过来让我抱一下。”
俞浩的眉睫一颤，一瞬间眼底居然红了，连忙走过来投进他的怀里。
牟云笙抱紧他，意识到他太瘦，臂弯收得更紧了。
俞浩把脸埋下来，模糊不清地又叫了一声：“牟云笙……”
“好了，我没生气。”牟云笙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颈窝，有些不耐烦地说，“怎么外卖还没来，我快饿死了。”
闻言，俞浩忍不住笑了一声，带着被泪哽住的鼻音。不愿让牟云笙看见自己哭，他没有抬头，闷着声音问：“你叫了什么？”
“汤圆。”他说完感觉到俞浩的身体又僵了一分，分明是联想到自己忘了买。他揉了揉俞浩的头发，问，“你吃过东西没？”
俞浩摇摇头。
“幸好叫了两份。”牟云笙放开他，看他还红着的眼底，皱着眉，往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谁知俞浩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仰起头，把吻送了过来。
牟云笙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感觉他一点一点地贴过来，连环住自己颈项的动作也更用力了。
他有些怀疑俞浩是不是吃了糖或者喝了泉水，否则怎么舌底会这么清甜？但看见他脸颊上透着的微红，牟云笙一时什么也不想了。
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几秒钟功夫就这么主动，吻得牟云笙有些招架不住，靠在饭桌上，又感觉他要缠上来。
饭桌硬是被他们推了一下，影响到还睡在旁边的小猫，它叫了两声。
俞浩的眉宇轻轻一皱，忽然听见牟云笙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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