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屏气凝神，听着耳机另一头凤凰的动静。
“实在抱歉，我前些天过敏，脸没恢复好，是遇到了急事才来找您。”没想到凤凰装得还挺像回事的。
云谷绑好大公鸡放下背篓，才招呼凤凰进屋坐下：“说说吧，丫头。”
“我最近做了个梦。”凤凰见云谷神色不变，才继续道，“梦里那些攻击织成光幕袭来，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倒在我面前。您说，这梦是在告诉我些什么？”她直视云谷的眼睛。
枯见青筋的手捧着裂了纹的茶盅，那双浑浊的眼睛只应属于行将就木的老人，他说：
“落家丫头，你来了啊。”
“凤凰怎么上来就自爆身份？”耳机里传来火麟飞的低呼声，被Sally升级过的通讯器果然清晰不少。
“守好各自的位置，真打起来不要让异能量波动传出去。”
“收到。”
凤凰仍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只是帽子和口罩都摘下来放到了桌上。炫目的粉色长发松松垮垮地披散着，那双柔和的蓝色眸子压下汹涌滔天的恨意，含笑望向慈眉善目的长者。
“真没想到，”云谷像个关爱后辈的祖父，叹息道，“可惜当年安排少了人，让你活到了现在。”
“你是来杀我的吧，孩子。”
“是。”
“夜长梦多，你为什么还不动手？”云谷问道。
“你逃不掉的，”凤凰说，“解开心结后我就送你上路”
“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云谷佝偻的身形陷到了椅子里，他摸了摸自己花白稀疏的胡子，“云蜂族背叛的原因，还有为什么我要杀你。”他慈祥的目光落到凤凰身上，“你的存在是个错误，凤凰族延续至今也是个需要修正的错误。”
“黑暗时代造成了历史断层，我们对那个时期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三尊以协议换来地球文明后记录的。”
“我云谷曾是凤凰族的教化长老，见过许多秘辛。‘昔有灵生，其名三青，三足六目，凤凰初祖，难觅敌手’，听起来很厉害吧？可那之后，‘乱世灵生亦不可免。三青重伤落于林，拔羽剖腹方获至宝，焚身食肉乃得凤凰公主’。”
云谷见凤凰打了个哆嗦，继续道：“我本不觉得怎样，毕竟黑暗时代与今不同。凤凰族先祖也是为了生存，杀灵生换活下去的资本很值得。凤凰族的公主也只是起源血腥了些——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直到……”云谷双目放空，“直到我女儿被选中的时候。”
“我活了几千万年，只记得当时冰花满天，他们说完恭喜就抱走了我刚会走路的女儿。我天真地以为那是荣耀。‘云凤凰’多好听啊——她会被教导成出色的领导人，会值得我骄傲一辈子！”
“可她死了。”云谷偏头，浑浊老眼中有片刻的迷茫，“被接走不到四个月就死了。”
“活活冻死的。”
“我早该想到的，三青已经强到了难觅敌手的地步，如此窝囊死去，异能量根本不可能被毫无负担地吸收传承下去。我早该发现的，我去看她的时候，小手冰凉，满身药味，说是因为训练我居然信了！”
云谷喝干了杯子中的水，浑浊老眼宛如死水：“我当时自怨自艾，只怪自己没多关心她。可没几天，我又看到炎炎夏日里的满天冰花，新的凤凰公主在一片感恩戴德声中送进了羽界。”
“她比我女儿活得久，活到了骨龄定格十八岁，遇上了炼世之难，当了几百年人形兵器就承受不住冻死了。大半个月后又是满天冰花……”
“我那时候才意识到了凤凰族已经荒谬到了什么程度。建族之初设想多好——八方将军由元帅统领，共掌司法，公主掌行政，最高长老院掌立法。可被三青异能量侵蚀的凤凰，如何有精力主持政务？”
“公主被本该辅佐她的长老院当成与元帅博弈的筹码，元帅时刻提防各地自治的将军，将军们卯足了劲儿把自己人往地方长老院里塞，地方长老院的人做梦都想往最高长老院里爬。”
“这不是平衡，是权责混乱、上下离心！哪一环出了问题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落家丫头，”云谷又喝了杯水润喉，望向凤凰的目光和蔼又慈祥——
“你父亲是凤凰族元帅，你母亲是凤凰族乾方将军，你有裘云锦做的宝物抗衡三青的异能量，你活着就是个异数。”
“你早就成了长老院的眼中钉了。如果不是落岭从小把你带到身边，凤凰族的公主早换人了。”
“我杀你，是带你出苦海。”
“你母亲为什么死？你发狂杀光了所有我的人，援军都没到——我根本没派人拦他们，因为我知道，长老院和八方将军都想除了你这个异数。”
“你不想把凤凰族变得更好吗？想想蒙戈族是怎么换血重生的——覆灭夏家，扶持叶家，木家变花家。”
“预言者说乱世将至，你们已经没有时间慢慢改革了。让我们吞掉凤凰族，一切洗牌重新开始，才是最好的出路。”
喜欢超兽武装之故者无憾请大家收藏：(www.zhuiyo.com)超兽武装之故者无憾追哟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