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动荡不安，但历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所以，干什么也要看是谁。
牟雁冬就是最欢喜这种环境的人物之一。时局动荡，正是出英雄的时代，他谈不上是英雄，但他自认最起码算不上狗熊。
如今时局动荡，腐朽的周家皇朝为了保住政权，应对风起云涌的百姓起义，允许地方团防扩编。这对地方乡绅来说，自然是好消息。
牟雁冬虽然心无笔墨，却是“敢作敢为”，再加上孝敬上司得法，在两年前，也就是周朝九百九十二年已经转正，成了江源省靖王县团防局的大哥，那得意劲就别提了。
如今是乱世，能带着一帮人，手里捏着枪，多威风？谁不高看一眼？
只是他这团防局从来是不防兵防匪的，只防当地的老百姓，加上他有职有权，常挎着一把最新式的洋驳壳，威风凛凛，好不威风。
一个在小时臭名远扬，长大后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流氓，当他有了一定的职位与权力后，又是乱世，能学好就更怪了。用老百姓的话说，这样的人能学好，母猪也能上树。
其实，在牟平安出世后，牟雁冬还算心安过一段不长的时间：一是觉得有了儿子就有后了，心平静了些；二是新收了还算有些姿色的丫头赵雪柳做了二房，有些新鲜感……。
然而一个野惯了，欺男霸女惯了的乡痞恶霸，那收得住性子？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他就常到外面偷花摘艳，周围稍为有些姿色的姑娘媳妇，都不敢出门。
转正刚两年，他又是那里多事，差点犯下了命案。
这天，有个叫朱跃华的副队长，知道他有这个嗜好，趁他办公室没人的时候，悄悄地溜了进来，小声说：“牟局，兄弟发现了个挺漂亮的姑娘。”
牟雁冬眼睛顿时瞪得老大，问：“真的假的？哪里人？华子，你不还是那种老眼光吧？”
原来，朱跃华为了能求得他的关照，早给他物色过，只是那两次都没有入上他的法眼。不过，此后他把朱跃华当成了自己的心腹。
“真的，要不，我带您去看看？”朱跃华连忙点头。
“是哪的？什么人？”牟雁冬心痒难禁。
“好像是曹家坪的，是什么人，还没有搞清楚。”朱跃华小心答道。
牟雁冬眼睛一瞪，小声骂道：“蠢猪，什么叫好像？”
朱跃华陪着笑脸，小心道：“牟局，要不你先看看人是否满意，要是满意，我们再……”
牟雁冬顿时由怒转笑，问：“去哪看？难道还要跑去她家里？”
“我摸清了。每个月逢九的集市，她都要和几个姑娘到县城赶集。后天是十九号，您在八九点的时候，随我去逛逛就能看到。”
牟雁冬眼睛一亮，赞赏道：“好，那就这样定了。”
靖王县城有逢三、六、九赶大集的习俗。每月的三、六、九赶集日，往往是县城人最多的时候，附近十里八乡的乡亲都有来赶集凑热闹的习惯。
做了大哥后，牟雁冬外出身边一般都会跟一、二个人。不过，他是很少外出的，除非有饭局。
今天，跟着朱跃华出来后，看着热闹的集市，还是同样的百姓，还是同样的集市，他有一种新鲜感，觉得百姓亲切了许多，也顺眼了许多。
朱跃华陪着笑，讨好地说：“牟局，现在出来早了点。我陪您慢慢逛，算是体察民情。”
牟雁冬听了“牟局”两个字，平时没觉得什么，今天却觉得挺有意思。
心想：祖上姓了这姓？还真是有些意思，“牟”不是牟利吗？自己有一官半职，不时可以牟点小利。但做为男人……这才是做男人的大福。
男人吗？手上不能牟大利，但女人也只一个的话，不枉做一世男人？好在我两样兼得了，还算过得去。想到这里，他脸露得意，说：“以后好好干，我不会亏了兄弟的。”
朱跃华点头不迭，道：“谢谢牟局。我一定好好干。”
两人慢慢走着，一边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眼睛都是贱溜溜地往年轻姑娘身上扫。他们走了一圈后，也才九点多。
于是，他们又走了几条小巷，再折回来到主街道，也才十点多。
这时的集市，也到了最热闹的时候，人来熙往，笑语喧哗。
朱跃华比牟雁冬高出一个头还要多，比大多数人都显得略为高些，其视野自然好些。他一双贱眼不停地向四周扫描。“局座，发现目标了。”
他悄悄往前面指了一下，一脸的兴奋。
牟雁冬有些兴奋，朝前面看去。果见有几个年轻的姑娘，在前面他人的遮挡下若隐若现。他毕竟不年轻了，又是这方面的老鬼，虽兴奋，却并不外露。
朱跃华走在前面，不时瞟眼牟雁冬，见他有兴奋之色，也高兴起来。
只有片刻，有四位姑娘出现在他们眼前。
四位姑娘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都算有些姿色。
尤其是其中一个高出她们小半个头的姑娘，长着一张瓜子脸，肌肤白里透红，如玉脂似的；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和一排洁白的牙齿；一头比肩稍长的头发，用一根红绳扎着披在背上，由光闪亮……
早已不年轻的牟雁冬，眼睛不禁一直，暗流口水。随即，他只觉得自己如年轻时看见中意的美女一样，心咚咚乱跳，好像那年初见白芷珊的时候，也没有跳得这般厉害。
大概是姑娘感觉到了不正常的目光，瞥了一眼后，转身把背对着他们。
毕竟街上人多，朱跃华怕他失态，忙弯下腰小声说：“局座，要不我们走？到别处看看？”
牟雁冬不舍地盯了姑娘一眼，答道：“好，我们走。”
两人来到偏僻处。
牟雁冬见附近没人，立即分付道：“你在三天内，把那高个姑娘的所有情况摸清楚。”
朱跃华一愣，果真是看法不同：还有另一姑娘，长相、肤色、身材差不多一样，只是稍矮了些。他认为牟局长会看中这个姑娘，没想到矮子却喜欢高个。“是，局座。我一定按期完成任务。”
牟雁冬拍了下他的肩，说：“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有道是（《玉楼春·美色入眼》）：
劫世修罗魔鬼欢，
善于钻营做团防。
成天记着财和色，
那有百姓不遭殃？
欲得赏识找窍门，
暗中寻美献色狼。
红颜外出遇狼笑，
能否逃过魔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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