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阳坐到梢公身边，问：“伯伯，您常走这条路线吧？”
梢公微微一笑，答道：“那当然，我们是吃这行饭的。不走，就得饿肚皮。”
“每走一趟，大概要多久？”
梢公道：“这个说不定，有很多意外因素。一般来说，要差不多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李凡阳有些失望，说：“这么说，您上趟的时候，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梢公点了下头，答道：“有差不多两个月了，现在到处在闹打仗，脑袋绑在裤腰带上找饭吃，每走一趟，心都吊到嗓子上来了。”
李凡阳看着在烛光中的岳凡州，想着今天走了近两百公里的路程，都非常的平静，说：“走了一天，好像很平静呀，没见到一个兵。”
梢公好笑，说：“小伙子，要是等你看到有兵了。你还走得了吗？只怕是等着见阎王了。”
李凡阳有些不好意思，说：“也是，您平时见到的兵，一般都出现那些地方？”
梢公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答道：“现在几个省都闹得厉害，你明天就能看到了。”
李凡阳朝梢公报以一笑，说：“伯伯，我们想到襄湖州玩两天。看来，来的不是时候。以您的经验来看，从那里进城安全些？”
梢公摇头，答道：“情况时时都在变，谁知道？反正细心些没错，一见情况不对赶快躲，也不要主动惹任何人。”
李凡阳点点头，说：“知道了。谢谢您。”随后，他在船边躲下，龙猫游了过来，舔了舔他的手。他轻轻地摸了下它头，笑着小声道：“你去岸上休息吧。”
一行人无话，加上坐了一天船，又是初次坐船，累得够戗。所以，大家很快进入了梦乡。
正是做着好梦的时候，忽被一阵嘈杂声吵醒，朦胧地睁开眼来，除了几点星光外，还是漆黑一片。其实，早已有货船起航而去。
“还在睡觉的旅客，请赶快起床，很快天亮了，要开船了。”传来的，是梢公的大嗓门。
几人赶快起来，在江边打水洗了把脸，濑了口就开始了新的一天。
此时，已有旅客陆续登船，到开船时，上船的旅客并不比昨天下去的少。
“好！请大家坐好。开船了。”梢公拉着长音，悠悠地嚷道。
一路顺水而下，两岸能见的树影快速后退。
渐渐地，天边露出了曙色，大自然又开始了一个短暂的轮回。
“哟！可以看风景了。”曾南风开心地嚷了一句。
“等下不要让我看你口吐白沫了。”李凡阳讥道。
曾南风白了他一眼，答道：“我那么没用？我还不信了。哎！不对，想吐也没东西可吐了，早消化了。”
向思明扫了船上的人，见是年轻的男子占大部分。于是，小声问李凡阳：“你估计他们也是……”
李凡阳苦笑，给了一个糊棱两可的答案：“可能有人是。”
向思明瞟了他一眼，冷声道：“废话。”
四人看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有兴奋，有不安，但更多的却是忐忑。
走了二个多小时，太阳也升得老高了，船进入了曼江。
此时的曼江，水势壮阔，滔滔向东而下，给人一种势不可当的气势。
到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梢公嚷了一句：“出省界了，进入云北省了。”
但水还是那水，船还是那船，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不过，抬头看向两岸，却还是有些不同，平原比上游要显得更加开阔，远处的山峦也没有那么雄伟了。还有，江面似乎在逐渐加宽。
李凡阳扫了眼船上的人，大声问：“船上有近期到过襄湖州的朋友吗？”
有个年近三十的青年走了过来，反问：“兄弟，你想要打听什么？”
李凡阳朝他一揖，答道：“对不起，大哥，打扰了。怎样称呼？我们几个想去襄湖州游玩，又听说那边闹得厉害，不知道安全否？你能否介绍一二？”
青年答道：“我姓马，名青石。那边是闹得有些厉害，但只要多留些神，倒不会伤害到人身。”
李凡阳一笑，说：“我叫李凡阳。马大哥说的多留些神，如何理解？”
马青石笑笑答道：“现在民众不都在闹保路吗？到底谁是兵谁是匪，谁搞得清？如果看见他们的话就躲远些。”
向思明不解地问：“云北省比江源省还要闹得厉害？”
马青石盯了他一眼，答道：“几省都在闹保路，谁知道那个更厉害？天下还没有安定下来，闹得厉害，也算是正常。再说，厉不厉害，是互相转化的。最先，不是我们昊南省闹得最厉害吗？”
李凡阳点点头，说：“马大哥说得有理。听说云北有起义军，是真的还是假的？”
马青石摇头，道：“谁知道？他们的额上又没有写明。不过，听说官军里就有人是起义兵，或者是准备起义的兵。”
李凡阳点头，说：“这不奇怪，互相渗透吗？哎！起义军到处作乱，你说他们会藏在那些地方？”
“谁知道？不过，有小道消息说，在进襄湖州小芳洲岛就有起义军混在里面。”
“小芳洲岛是什么地方？”
“新军的军营呀！不过，听说大部分军队都开到江源省镇压民众起义去了。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马青石笑。
实际上，小芳洲是华水与曼江交会处的的一个小岛，面积在一平方公里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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