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
马夫立即发出一声蟋蟀鸣叫，提醒他的东厂同伴们，鞑子使者已向草原飞鸽传书。
十几丈外的大树上，一张铺天盖地大网立即撒下，兜头将鸽子罩住捕获。
几名东厂番子无声潜伏在树上，收回大网后抓出鸽子，在它腿上看到一封泥丸塑封的密函。
番子们拆开信件，交给一名能识文断字的同伴。
“明人派兵漠南，并非是为了对付大汗，只不过是为开垦土地打些粮食。”
“屯垦部队尽是老弱残兵，大汗可伺机出动兵马，将其全部消灭！”
“属下尚不确定有无东厂番子监视，往后几天将仔细观察情况。”
识字番子快速在一张纸上记下密函内容，接着将密函交还同伴，一名伪造高手。
伪造高手迅速拿出一份一模一样的信封，塞入信件后，用相同手法封好泥丸塑封，重新绑回鸽子腿上。
确认鸽子没有受伤，番子们放走鸽子，无声从树上滑下。
当天晚上，曹少钦带着番子们抄下的密函内容，呈送给朱厚照。
不出所料，鞑子中计了。
朱厚照看完纸上内容，微微点头不语。
“加紧监视，做好应对不测准备。”
朱厚照吩咐道。
“遵命！”
曹少钦拱着手，得到朱厚照命令后退下，返回东厂布置监视事宜。
从这往后一连数日，使者与漠北通信都被东厂番子统统截获。
他与鞑子大汗这一对君臣，在朱厚照面前已毫无秘密可言！
数日后，乾清宫内。
朱厚照正在听取曹少钦、上官海棠两人上奏情报。
“启奏皇上，漠北鞑子如今大汗为土门汗，年龄四十五岁零三个月。有一子，手下有大将数名，分别是……”
乾清宫内，曹少钦一板一眼地读道。
这些都是东厂番子们连日来用血汗换取的情报。
旁边上官海棠同手持一份厚厚的文书，里边都是锦衣卫的情报。
“都拿来，朕自己看。”
朱厚照听了一会后说道。
两名小太监上前从两人手中接过情报，捧到朱厚照面前。
朱厚照接过情报仔细阅读完，又回顾了一遍鞑子使者送给土门汗的信件，以及土门汗回信，得出三个要点。
第一、土门汗严重低估大明在漠南的实力。
第二、土门汗正在策划一场针对屯垦军队的袭击，规模在十万人以上。
第三、鞑子使者已产生疑心，怀疑有人监视。
朱厚照沉吟不语片刻，命人召来朱无视、王守仁。
“让你的人小心一些，鞑子使者近期会有异动，他肯定察觉到了什么。”
朱无视、王守仁还没到来的空档，朱厚照对曹少钦吩咐道。
“奴婢属下行事不密走了风声，奴婢这就回去教训他们！”
曹少钦连忙请罪道。
“不要责罚，你和他们做得很好。被监视这么多天，是个人也能感觉到不对劲了。”
朱厚照摆摆手道，“鞑子使者也不是傻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肯定有最起码的本能。”
“吾皇圣明！奴婢跪谢皇上体谅！”
曹少钦感动地行礼道。
这时，朱无视与王守仁赶到。
“朱无视，你速率五千精骑，赶往漠南与漠北交界处，十五天内土门汗大军就会抵达那里！”
“王守仁，你率领十万步兵，带三百门红衣大炮随后。”
“钱粮凭朕手谕，去户部韩文那里领。”
朱厚照简单明晰地下完命令，朱无视王守仁两人一齐遵旨。
情报看完任务布完，朱厚照结束接见，众人行完礼出宫。
“你们几个从今天晚上开始，给咱家放得更机灵些，我会给你们加派人手。”
“如果有异常，你们随机应变，不要怕事后担责任，真出了问题我给你们扛着。”
曹少钦走出乾清宫后，对等候在宫门口的心腹说道。
这名心腹正是这些天负责监视使者的人。
“谨遵督主命令！”
心腹拱手道。
在监视使者问题上，曹少钦已经给了他最高级别的权限，并且声明不用害怕担责任。
这是曹少钦命令人处理复杂局面时的一贯准则：让手下灵活应变，必要时采取非常规做法，出事责任他来扛。
处理非常局面，需要非常手段。
而人采取非常规做法时最大的顾忌，就是事后担责。
只有免去他们的责任，才能让人放开手脚，把事情办好。
曹少钦深知这一点。
当天晚上，东厂监视鞑子使者的人数，达到了二十名。
这二十人分散在十棵大树上，任凭风吹虫咬纹丝不动，盯着使者屋子。
一整晚，使者屋子都没有任何动静。
番子们不敢有丝毫懈怠，职业本能告诉他们，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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