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樱成都场之后就要飞广州参加颁奖礼，刘秋野虽然没跟人说过什么，但是心里一直惦记着叶樱那天说分手的事情，窝在家里两三天没出门，也没洗澡，硬生生地窝出了一股猫味。
后来刘秋野妈妈给欧姆都洗澡了，实在看不下去儿子胡子拉瞎地穿着睡衣在家里晃荡，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出去玩去！”
刘秋野立刻爬起来，刮了胡子洗了澡，出门剪了个头发，然后订了去深圳的机票。徐图在深圳，颁奖礼就在广州，他拖也要把徐图拖去。
徐图跟黄岐说的挺笃定的，说那天他要上班，请不下来假，所以去不了。
黄岐的脑子一下子就僵住了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这句话，好像他也不能教徐图怎么请假，那怎么说呢？徐图就在黄岐的沉默中挂掉了电话。
徐图在上海的两年多，好像云淡风轻地结束了一样。《暗巷》的版权费，还有刘秋野其他歌的版权费，都分散在了谭京白和他的手里，连能留下的痕迹，好像都被刻意地抹去了。
如果不是这次的提名，他们可能都不会再留意地上的那根暗线，被风沙埋住了，那一头，连着的是那个19岁的徐图。
刘秋野是周末到的，徐图甚至来机场接了他。刘秋野看见他的时候，他正低着头玩手机，穿着休闲衬衫和牛仔裤，黑色的头发有一个短短的刘海，耳洞里穿了一个小小的十字钉。
听见刘秋野叫他，他抬起头，把手机揣进兜里，然后往这边走过来。
“你好像长个了。”刘秋野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了第一句话。
“别摸头，还能长呢。”
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小段路，刘秋野为了缓解尴尬拿出相机来拍vlog。
“你干啥？”
刘秋野笑，笑他从黄岐那儿学来的东北腔倒是一点都没变味。
“我拍vlog啊，我不是博主么，我也是要营业的。”
“这有啥可拍的？”
刘秋野看了他一眼，居心叵测地笑了，打开了相机，拍了拍机场的人流，然后镜头转过来拍自己的脸说：“我这次来深圳呢，是专门来探望华语金曲奖最佳编曲人提名者，叶樱Nightingale的《暗巷》的编曲，图图！”
然后他刷地把镜头转向了徐图，徐图愣在原地变成了一堆焦土，两三秒之后才想起来躲镜头，在机场里拔腿就跑，只留下了抖动的镜头，和刘秋野的笑声。
刘秋野拉着行李跑不过他，朝着出口的方向慢慢走，他过了一会儿才回来，还站在挺远的地方，暗中观察了一下，确认刘秋野没拿着相机了，才走回来。
“你拍就拍，拍我干嘛？”
“徐图，”刘秋野看他，走得很慢，“我总不能是大老远跑过来跟你寒暄的……”
“哎……”徐图双手插着头，低下头笑得有点无奈，“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
“算了算了，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刘秋野拉起行李箱，从出口走了出去。
“叶樱是住在微博热搜了吗？”徐图用手拿起一块披萨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另一只手翻着手机。
“怎么了又？她上热搜一准没啥好事儿。”
“热搜名叫：有人送我花，有人叫我去死。”徐图抬眼看刘秋野，“她最近怎么样啊？最近出的事儿也太多了。”
刘秋野点开那条热搜，是颁奖礼前的一个预热的采访。
“你从出道到封后用的时间特别短，请问从去年到现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视频里叶樱穿着一字肩的裙子，头发绑起来，露出了漂亮的肩颈曲线，她平静地注视着镜头，说出了那句热搜上的话。
“有人送我花，有人叫我去死。”
“问你话呢！”徐图看他盯着手机不动了，扒拉他，“我问你她最近怎么样？你们还有联系吧？”
刘秋野回过神来，“她过得不怎么样啊。”他觉得他只能这么说，嘴角都不自觉地往下撇去，好像是喝了鱼腥草和苦参熬的汤药，“你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看这条才是最难的路吧……”徐图把他手上最后一小块披萨放进嘴里，“她变化太大了，有的时候我从电视上看到她都不敢认，你说她原来那么面瓜的性格，是怎么干得了这行的？她又不像你……”
“我不知道啊，我们都不在她的位置上。”刘秋野摇头，“而且谁都插不上手，她现在身上的合同是和《声音》签的，我们就是看着着急，没用。”
“那她合同到期了呢？以后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啊，没问过她，但是我猜她离不开音乐，音乐上有根线，拴着她的命。”刘秋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的却是徐图，“我说你呢图图。”
“你拉倒吧，又来了。”徐图推却，“我现在每天上班按月领工资的人了，还提这个干什么？”
“你觉得挺好？”
徐图看着刘秋野的眼睛，就直直地看着像挑衅一样，像在证明什么一样。
“我觉得挺好。”
“你装？你装个蛋蛋毛！”
刘秋野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徐图一脚。
“朝朗现在跟着叶樱搞巡演，他是副总监，在《声音》的基地里有一个自己的工作室。”刘秋野从手机里翻了翻照片，找到了一张朝朗发给他的照片，是朝朗刚刚布置好工作室的那天照的，“你看见那把椅子了吗？给你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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