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母亲啊。”女人的声音很沙哑——应该是抽烟喝酒多年之后导致的沙哑。
“不可能，丁子光给我看过视频，虽然看上去有点老，但是她不长你这个样子。”向知语连忙摇头。
向知语回忆起了丁子光给她的视频。
“那个视频里面我化妆了，按照我以前的照片画的妆。现在社会能够把一个人化妆成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人，再通过镜头稍微处理一下，就成了你看到的样子。我没有想到你这样的大律师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估计早就因为我活着的消息忘了仔细思考吧。”
向知语跟我描述视频的时候就告诉我视频里是在一个饭局上的讲话，向知语的母亲很自然地说出了饭桌上的菜名，然后又跟丁子光说了一些电影的事情。
“你也说了，你能够通过化妆的技术伪装成曾经的你自己，那么我为什么不能认为你其实不是我的母亲，而是伪装成我母亲的另一个人呢？”
向知语后来说她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她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看不出一点母亲的痕迹，如果哪怕有一点点像，她也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也许会真正拥抱她的母亲——就好像在无数个黑夜里她想的那样。
“你5岁的时候喜欢吃芋头，我偷偷跑出去给你买了芋头，那个时候你的父亲正在被警方的追捕。我们住的那个房子虽然表面上户主不是你的父亲，但是犯罪圈子里都知道那是你父亲的房子。你父亲的手下不准我们出来，但是我从窗户翻出去，然后出去了。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当年林智伟把孩子们安置在别墅里，但是他很少回别墅，因为他总是被警方追捕，四处逃亡。但是别墅是由他的手下层层把关的，警方一般也不会调查别墅，担心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向知语在她还叫林致婷的时候就跟母亲住在一起，很少去学校上学，大部分时候都是聘请私人教师到家里教书。
“不好意思，我的母亲可能告诉过你这件事，所以你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一定就是我的母亲。”
向知语不愧是个律师，懂得具体事物具体分析的道理，而且反应很敏捷。
“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在那个疑似赵梅曦的人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也被传送到了我们的电脑上——定位器不但有定位的功能，还有窃听功能。
“我什么都不能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我能相信的人太少了。如果不是时刻保持警惕，我早就不能像今天这样站在你的面前了——你也知道我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遗留了多少手下。”向知语说。
“我也一样，我对任何事物都保持警惕，所以我去整了容，我看你也改变了的容貌吧？但是你的眉眼还是像你的父亲，我整容之后做了很多工作，做过清洁女工，在酒店当过酒保，天知道我受到了多少的骚扰，然后我又在推销手机。如果不整容，我早就被人追杀到门口了，我也就再也没有办法见到你了。”
对面这个自称向知语母亲的人摘下了美瞳，露出了黑色的眼珠。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母亲，那么你跳楼后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当时又为什么要跳楼？”
向知语的目光又变得像以前那样寒冷，虽然只持续了一瞬，但是那个自称她母亲的人也看到了。
“我当时跳楼的时候浑身粉碎性骨折了，有人救了我，帮我逃命，帮我改头换面。而我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我受够了你的父亲，很讨厌我的生活。我本来是一位老师，是你的父亲强制我参加犯罪活动，最后让我成了他的情妇，我很爱你，但是一点都不爱你的父亲，更何况你的父亲想要利用你进行犯罪计划。我想要阻止你的父亲，却没有任何能力，我感到十分绝望，于是我就当着你的面自杀了，我知道这对你伤害很大，所以请接受我的道歉。”
“那么，我的父亲想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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