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不忍心。”
王小明被他猝不及防的一吻惊得一颤，忙把他推开，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人们大多各忙各的，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彦博云看他这样子，便也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两人在租车处选了一辆被喷出葫芦*样子的小车。租车小妹热心地给他们解释了一下怎么用操纵杆，几个按钮的作用。
小车平稳上路，在彦博云沉稳的操作下缓慢提速，在广场上绕了两圈。
彦博云看了眼兴致泛泛的王小明，问：“不喜欢吗？”
“没有。”
彦博云没说话。过了会儿，突然抓起他的手握在操纵杆上：“只坐车是没意思，要不然你来试试？”
握着自己的手松开了，小车忽然一颤，猛地脱离了原本的轨道，加速向着草坪冲去。彦博云只好重新握住他的手，同时指点道：“这个是转向，速度不能太快的，慢点慢点……”
指导了半天收效甚微，彦博云只得问：“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都在走神。是不喜欢吗？”
王小明有点窘迫地笑了向下：“确实不太会开车。”
“不是这个，你刚才……”彦博云皱眉，却没继续说下去。
王小明略有心虚地松了口气，一心想着挨过这段时间就去江边好好休息一会儿。结果没过一会儿，彦博云又开始不老实。
彦博云一脸正经：“小明，你说你不太会开车，可是我觉得你很会玩操纵杆啊。”
王小明困惑地眨眼：“说这种话你就不觉得心虚吗？”
彦博云捂脸：“明明那天晚上，比这个更大更粗的都被你玩得受不了，真是的……讨厌~”
王小明：“……”
06
导游之路最终结束在福利院门前。
野草从石缝间蓬勃生长，路边的灌木许久无人打理，恣意伸展着它原本的样子。大门上锈迹斑斑，贴着政府的封条，被铁链锁着。王小明伸手只这么一推封条就裂了，铁链铛啷啷晃成一串。
锁头已经很旧了，如果没记错，从十二年前，他用铁丝撬门未果，原本的锁头锁眼堵死了以后，就一直都是用的这把锁。
他就这么隔着门，看着自己曾经撒欢儿跑过闹过的院子。
“这里……曾经是我家。”而不久之后，这里就会被拆掉，建成新的楼房。
王小明像是对彦博云说，但更像是借着自言自语去慢慢回忆。
“院长人很好的。不光收留像我这样的留守儿童，还有因为先天残疾而被抛弃的孩子，或者是家里出了意外又没亲戚肯抚养的孩子。也不止是只有小孩，还有无人赡养老人或者残疾人。”
“我小时候最喜欢和季姐说话了。季姐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经常来院里当义工，有时候也会带来一个很漂亮的姐姐，两个人都很温柔。她和我说过很多故事，关于她的爱人、她的理想、她的一切……大概因为我是小孩子，所以不会和人乱说。有一天，她告诉我她要和爱人离开这里，所以是最后一次来看我。我当时，非常恨她……”
王小明说到这，自己先笑了一下：“很幼稚很奇怪对吧？明明对我那么好，我却不知道感恩，反而恨她不能一直对我好。”
彦博云从背后抱着他，什么也没说。王小明感受着来自后背的温度，心情忽然平静下来了。
彦博云说：“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王小明不置可否，看着满是杂草的院子，继续说：“可是后来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来了。再后来，她居然结婚了。她嫁给了一位英俊帅气、并且肯照顾她的男人。而我最后一次听见她的消息，是她的死讯。听说她是自杀。”
彦博云有些困惑：“为什么？因为她丈夫对她不好吗？”
“好不好我不知道，但应该还不错。”
“那为什么？”
王小明眨了眨眼：“不如你来猜猜？”
“唔……你又欺负我。”
“这种事谁能说得清呢？”王小明摊手，“逗你玩的，我也不知道答案。”
回忆够了，再看恐怕又要哭。王小明刚和彦博云说回去吧，却不想这货突然越过他，身手灵巧地在墙上一踩，双手一攀，转瞬便骑上了墙头。随后，笑眯眯地侧身对他伸出手：“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太可惜了吧？”
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王小明突然笑了，将手递过去——但彦博云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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