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胜描完最后一条桃花纹,侧头问一旁的钱多鑫:“怎么样?”
钱多鑫扶了扶眼镜,一竖大拇指:“破费科特!宝刀未老,厉害。”
并且化妆技术十分熟练——王小明在心里默默补足了最后一句吐槽。
王小明扶额:“你们玩够了吧?我想静……”
“靠!”
没有上锁且留了缝的寝室门一推即开,于是就见王小明顶着一张萌萌哒的脸,和下课归来的郭大庆四目相对。
“都说了咱寝室不准带妹子!”郭大庆怒了。
钱多鑫摸着下巴点头:“恩,果然破费科特。”
孙胜:“认识一下,这是王小明。”
“和老七同名同姓也不行!”郭大庆很有原则。
孙胜:“其实,他就是老七。”
郭大庆:“……”
王小明:“……”
郭大庆:“……哦。”
王小明抓狂:“靠!你那什么眼神啊!你听我解释啊!”
不管怎么说,在某两只损友的劝告(坑人?)之下,王小明勉勉强强答应了在活动会馆中cos清姬这件事。
钱多鑫适时表示安慰:“相信我,到时候女装大佬很多的。小胜就是专业的,让他带你绝对没问题!”
孙胜:“基本上,只要不说话,你这个妆是完美的。”
王小明只觉心累:“我可谢谢宁嘞……”
33
王小明不知道自己最近任人宰割的态度是否和失恋有关,毕竟女装这种事在过去的自己看来还是蛮破底线的一件事。
他对自己的性格有着足够理性的判断——如果不是勤奋写日记发现自己行为上的异常之处,他也不会这么积极及时的自救。当然,为了防止自己一时冲动去和马克思谈论人生意义,他只好抽空出门,麻烦一下心理医生。
学校里有专门的心理疏导室,王小明是那里的常客。而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有所有能让人心情愉快的东西。各式各样的摆件列了满墙,房间一角的沙盘上还有没收起的高塔,阳光在绿萝的叶子上跳跃,天花板上一片窗外映射而来的波光粼粼。
唯有在这里才能完全放松下来,不建立起任何防备之意。
“……他不信任我,而我也讨厌被监视的感觉。就是这样,我们分手了。”王小明简单交代了这两个月的事情,终于松了口气,身体向后躺下,向医生笑了笑。
“其实你现在仍然很在乎这段关系,对吗?”医生的话总是一针见血,当然,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儿就算是个普通人也看得出。
王小明坦率地承认:“我知道您又要说什么,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可我就是害怕不行吗?”
“害怕和她见面?”
“是啊。”
“为什么?”
“因为他总会缠着我不要分手,我不喜欢麻烦。”
“如果你真的想要彻底结束这段关系,就不会还留着那些便签,在她找你的时候主动联系她。是你给了她还有复合机会的希望,怎么能怪她纠缠你呢?”
王小明沉默了,医生的话是对的。
“从你的描述中看,她很依赖你,但在我看来,恰恰相反。”医生的声音很慢很轻,“只不过你并不表现在行动上,只会在心里想象。你享受被依赖的感受大于她本身。你对她的感情中,母性要大于爱情——这在恋爱中是很常见的心态,不要紧张。”
医生停顿了片刻,重新问起那个问题:“所以,能告诉我吗?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怎么可能有人喜欢?”王小明几乎要破罐子破摔了,“比起等到他终于看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废物,不如在我在他眼里还是个正常人的时候分手,不是挺好的吗?我知道我没办法接受太亲密的关系,我就是个神经病。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哪天觉得自杀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你要我怎么和他交代?我不能保证这段关系会持续多久,但我知道该在什么时候结束。”
房间中安静下来。风从窗外吹进来,绿萝的叶子沙沙响着,石子落入湖中,天花板上的光晕纷乱跳动着,再徐徐归于平静。
医生终于开口,说:“作为一个医生,我不能帮你作出决定,但我的建议是,不妨和她好好谈谈。”
谈什么呢?
王小明离开办公楼,顺着卵石路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呆呆地望着水面。
他所隐瞒的,是他曾答应鸽子保守一辈子的秘密,即使现在已经没了意义。
如果任何恐惧和阴影都可以追溯到童年经历上,那么那只没能飞向天空的白鸽,就是他永远都无法面对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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