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辜云泓的亲自发话，公关部总监的调查效率很高。等公关部把最终的调查结果摆上桌时，办公室内除开辜云泓翻阅纸张的声音外，人人都噤声而立。
我坐在辜云泓旁边，手放在桌子下面被男人握着。看了看办公室里站着的人，我突然生出一种皇帝在处理朝事训大臣，后宫坐在旁边看热闹的奇怪念头。这也难怪，毕竟我是第一次看到辜云泓严肃处理公事的样子，他的威信真不是一般的高。现在全场除开我轻松自在坐在辜云泓旁边，还能有闲心四处张望外，连黎桓的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瞄了公关部的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开得有些高，之前处理他职责范围内的工作时都很从容的人眼下却在擦汗。难道是他调查出来的东西有很大问题。
纸张翻阅的声音停下后，辜云泓依旧没有说话。这种沉默造成的压迫感更大了，我感觉下面站着的人连呼吸都轻了起来。我看了一眼老男人，突然佩服起朱迪姐起来，当辜云泓的下属与助理估计真的很不容易，对了，好像当辜云泓的儿子也不轻松。想起之前辜子聪面对辜云泓时的状态，我暗暗庆幸自己只是个“干儿子”。
“叫《长锦盛年》的项目负责人和辜子聪进来。”辜云泓吩咐之后，把文件推到了一边，示意站在旁边的黎桓拿过去看。
这还能牵扯到另外一部电影？我心下诧异，感觉事情可能超出原本预料的复杂……
没过多久，《长锦盛年》的项目负责人和辜子聪一起走了进来。在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辜云泓以及办公室里站着的其他人时，进来的两个人表情有些差异。辜子聪有些惊讶和不解，《长锦盛年》的项目负责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了头。
“这是……”
辜子聪微微皱起眉，辜云泓用手指叩了叩桌面，道：“黎桓，把文件给他。”黎桓上前几步，把之前他已经看完的文件递给了辜子聪，辜子聪翻开看了起来。
几分钟过后，辜子聪翻阅的动作快了起来，隐隐带了一丝急躁。等他快速翻完了解大概后，辜子聪的表情完全沉了下来，他跨前一步，“爸，这件事我之前毫不知情！”辜云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随后，辜云泓看向《长锦盛年》的项目负责人，直接把辜子聪放回桌上的文件甩到了对方脸上。
那个负责人手打着哆嗦捡起了文件，却怎么也没有勇气翻开看里面的具体内容。
辜云泓向后靠了一靠，道：“黎桓，念给他听。”
听了黎桓念的文件内容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气氛会这样压抑了。
云水影业采用了项目的内部竞争制，比如这一次的《孤锋》与《长锦盛年》就是公司内部的两个竞争项目。《孤锋》的项目负责人将大部分资金预算划在了电影制作部分，力求在市场票房和口碑获奖上都能双赢。而《长锦盛年》的项目负责人看中了这个IP的话题热度，在拉了辜子聪参与后，把盘进一步做大，在对《长锦盛年》原作者的公司进行注资控股的情况下，他们希望以《长锦盛年》为起点，连续做出多个爆款IP大剧后准备收购或进入资本市场。
如果只是想把盘子做大也就算了，但这里还涉及到了之前的灿星，有王许平在其中搭桥牵线。而且，所谓的“注资控股”其实被查出了套转云水影业资金的迹象……
假如说之前恶意攻击我借此打压电影《孤锋》的成绩勉强算是云水影业的内部不正当竞争，但涉及到了联合外面公司套转云水的资金，情况就相当严重了。如果套转资金数额达到一定标准，云水影业已经可以报警启动法律程序。
等黎桓叙述清楚情况后，办公室又进来了几个人，有两个我大概知道，是公司其他版块的一把手。这件事如果深查，财务部、内控内审监察部等等都要问责。今晚原本是两个项目的庆功宴，结果意外接二连三，这里的人怕是都别想睡个好觉了……
辜云泓在那里只是坐着，都不用开口就是最大的震慑了，黎桓已经召集了所有的相关负责人进行紧急会议。辜子聪在最初看了文件、说过那句话外就再也没有任何话语。
也许是晾着他晾够了，辜云泓转向辜子聪，“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辜子聪低着头没有回答，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慢慢握紧成拳。辜云泓也不继续追问，只是小声吩咐了几句。没过多久，公关部下的一个人带着李长熙以及他的经纪人走了进来。
起初，李长熙脸上还有些惊讶，但在看清办公室里的人后，那丝惊讶消退转而变得有些复杂……
“辜董。”走到近处后，李长熙以及他的经纪人都微微低头，向辜云泓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辜云泓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转向辜子聪道：“你知道公关部查出来的爆料手机IP是谁的吗？”辜子聪还没回答，李长熙旁边的经纪人脸色已经变了。
辜云泓看着辜子聪，之前的严厉散去，语气里带了两分语重心长，真正有了一丝父亲的味道。
“子聪，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识人不清。”
原来，《长锦盛年》的这个项目辜子聪虽然参与其中，但却只是一个“牌面”作用。项目的负责人与王许平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后，王许平拉入了李长熙，随后项目负责人与李长熙一起说服了辜子聪。由于辜子聪的特殊身份，《长锦盛年》的内部项目评级也上升到了S级，获得了公司内部的最大资源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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