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买完手套之后，程想和肖懿泽一前一后走出文具店，肖懿泽没有明说要陪程想去书店，但也没说要回家，两人便默认了是要一起去的。
走着走着程想忽然叫住了肖懿泽，认真道，“你想要什么呀？”
他们刚好走到一家奶茶店门口，程想微仰起的一半侧脸上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看起来美好而令人向往。
肖懿泽什么都不缺，也没有想要的，从程想脸上错开视线后笑道，“我什么都不要。”
“可是，你都送了耳罩给我的。”
程想姑且把它当作是圣诞礼物吧，既然收了别人的东西，那就要还点什么。
肖懿泽一勾手，在程想肩膀上拍了拍，“那个就是看着适合你就给你了，不算什么礼物。我真没什么想要的，咱们是成熟的男人了，不搞互相送礼物那一套。”
“可是……”
程想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肖懿泽把手放到了他书包上，推着他往前走，“这样吧，我不送给你，你也不给送我，行吧。”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程想也不可能硬塞个什么东西给他，况且他也是真的不太会挑礼物。
至于后来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完全是因为平安夜那天，他看到打上了蝴蝶结被摆在路边的苹果们挺可爱的，就忍不住买了。反正就一个苹果，也算不上什么礼物吧。
程想是第一个把苹果放进肖懿泽桌子里的，他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给他送，幸好肖懿泽眼神好，不然他的苹果就泯然众苹果了。
肖懿泽把程想给的那个苹果放进了书包，其他的一股脑给了张灏他们。
上课的时候，程想收到了从后面传过来的一张纸条。他第一次在课堂上收到纸条，偷偷地打开一看，没头没脑的两个“谢”字。
没有署名，也没说是谢什么，但程想就是懂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很腼腆的笑，很快又压了下去，趁老师不注意，他仔细地把纸条折好夹进书里，继续听起课来。
他们都没有再说这件事，就像一个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永久地保存在高一的圣诞节里。
快乐浪漫的氛围一过，期末考试就紧接着来了。
大家都收起玩乐的心思，埋头啃书，准备迎接高中以来的第一次期末考试。
程想有自己的复习节奏，本身成绩就很拔尖，期末考试便毫无疑问地又考了年级第一。
返回学校拿成绩通知书那天，就算程想他们是重点班，也没几个人穿校服，索然无味过了一个学期的男男女女纷纷穿上了自己最得意的私服。
肖懿泽很随意地套了条黑色收口运动裤，衬得他一双腿又长又直，上身是一件同色系的连帽牛仔外套。不知道是不是私服真的给人加分了，程想就是觉得，今天的肖懿泽特别好看。
他和他的那一群哥们儿站在教室后面玩篮球，说着些玩笑话，就足够耀眼了。
想来是重点班考得不错，老何在讲寒假注意事项的时候满脸笑容。
同学都三三两两散了，“保护学霸小分队”约了程想一起去商场吃午饭，四个人说说笑笑地往校门走去。
刚走出教室，程想就被肖懿泽喊住了，可肖懿泽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似的，“那个，寒假愉快。”
程想点点头，“你也是，寒假愉快。”
肖懿泽挠了挠后脑，“你们要一起去吃饭？”
他抱着篮球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赵婷婷三人，程想又点点头，“嗯，我们说去久街吃饭。”
久街是禾川的一条商业街，肖懿泽是知道的。
他还想说什么，就传来张灏的喊声，“肖爷，走了！打球！”
肖懿泽回头答应了一声，再回头时，程想便对他笑了笑，“你去吧，开学见。”
毫无意义的对话就这样结束，肖懿泽去打球，程想则跟着赵婷婷一行人吃饭去了。
吃饭时不可避免地被问到和肖懿泽的交集，明明就是普通同学的相处，他们这阵仗，连程想自己都怀疑他和肖懿泽之间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除夕那晚的24点一过，无论是程想还是他父母的手机都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无非是朋友亲戚的祝福短信，程想一一回复了之后，给肖懿泽发了条消息过去。
肖懿泽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在3分钟之后传来了一段视频，是从高楼上拍的正在下雪的场景。纷纷扬扬的大雪从黑漆漆的天空中飘下来，点缀着灯火点点的城市。
禾川从不下雪，程想很是新鲜，“你不在禾川？下雪好好看啊。”
肖懿泽发了条语音，“我在江城过年，这会儿下雪是好看，明天一出门，整条路都脏得没办法下脚，还特别容易打滑。”
程想回了个“哈哈”，又叫他摔的时候记得保护脸，这是他第一次跟肖懿泽说带点玩笑意味的话，但对面却没有再回复。
程想收过父母的压岁钱，就准备回房睡觉了。
刚转过身就被苏颖喊住了，“想想，新的一年大了一岁了，爸妈也不啰嗦，咱们……知错就改，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程想想不出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们，只能低着头，一副乖乖听讲的模样。
苏颖和程安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小会儿，看时间确实不早了，才叫程想回房间睡觉，明天还要给别的亲戚拜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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