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上）
过圣诞的这个礼拜都在下雨，周六中午放学后，程想和肖懿泽同撑一把伞，逆着人群往校门走去。
肖懿泽霸道得很，周一到周五程想和赵婷婷他们一起吃饭，周末就全被他占了去，张灏多次申请加入皆被驳回。
雨势不大，但两个人撑一把伞，多多少少还是会被淋到，肖懿泽又总是把伞往程想那边倾斜，程想发现后就提出要一人一把伞。肖懿泽满口拒绝，"这么冷的天，两个人挤挤才暖和嘛。"
程想再要说什么，他就揽着他的肩膀加快脚步，"走快点，肖爷我这半天死了很多脑细胞，亟需补充能量。"
吃完了饭，肖懿泽拿出手机划了划，不知看到了什么，一脸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双眼放光地说："程想，江城下雪了。"
程想没懂他的意思，带着疑问语气地"嗯"了一声。
肖懿泽拿着手机晃了晃，"我说要带你看雪，你没忘吧？"
程想自然没忘，可他那时候没有深入想过，这会儿看到肖懿泽的表情，又联想到他说的话，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脑子里。
可他从没干过这种事，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不出纰漏。
肖懿泽已经兴冲冲地看起了机票，今天晚上7点半有一趟，下午放学后他们直接去机场，第二天早上回来，虽然行程有点赶，但晚上和周天上午都是自习，不耽误事儿。
程想还在发愣，肖懿泽已经问起了他的身份证号码。他眼睛里都是亮光，程想就想让那亮光保持得更久一点，他没有犹豫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肖懿泽一边重复一边输入，输完"1228"的时候忽然问，"今天？"
程想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便回问，"什么今天？"
肖懿泽盯着他看了看，脸上的笑意更甚，"没事儿，你接着念。"
他把回程的机票也买了，总算是放下心来，雀跃地道了一句"搞定！"
程想看着心情十分美丽的肖懿泽转了转手机，心想这下是不得不去了。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和老师及父母说，但是可以和肖懿泽一起看雪，光是想想都能让他激动。
下午的课两人都有点心不在焉，中午回教室时，肖懿泽给他支了一招，先是让程想装作身体不舒服，肖懿泽陪他去跟老何请假，像程想这样的乖学生，一定不会被怀疑。
过了老何这一关，他们就可以直接去江城了，到了晚上，程想再给他妈妈发个消息，说自己有些问题没弄明白，要和同学一起讨论。时间太晚没有公交，打车又怕不安全，所以借住在同学家。
恰逢禾川最近出了两起出租车勒索事故，虽然都是女性，但总归是不安全。
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实际上经不起仔细推敲，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下午放学后，程想和肖懿泽先是到老何那里去请假，轻易地就得了批准。
老何还问是否需要打电话给程想的父母，程想赶紧道，"不用麻烦他们了，何老师，他们很忙，肖懿泽陪我去看看就行了。"
老何知道程想的父母亦是老师，忙碌程度与他不相上下，程安又有行政处的安排，更加脱不开身。
程想是学校的重点关注对象，对他尤其看重，也尤其宽容。老何拍了拍肖懿泽的肩，"好好照顾同学啊，咱们学校的重点保护对象可就交到你手里了。"
肖懿泽笑得真诚，"没问题，何老师你放心吧！"
离开办公室前老何又把两人叫住，吓得他们心里一咯噔，生怕事情被揭穿。
老何却只是对着程想道，"身体要紧，你今晚好好歇着，要是还不舒服，明天也在家休息，休息好了再来。"
程想心里涌起一点愧疚的情绪，他点了点头，又向老何道了谢。
肖懿泽却像是濒死的鱼终于进了水，一出校门就活蹦乱跳了，他赶紧拦了辆车，把程想往车里一塞，两人直奔机场。
飞机飞行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到江城时已经九点多了，雪不算大，没有北方"鹅毛大雪"的感觉，可程想就是盯着舷窗外舍不得眨眼。
飞机还在滑行，肖懿泽凑过去，笑着问，"看傻啦？"
程想点点头，"真好看，我第一次看见。"
肖懿泽便摸了摸他的脑袋，同他一起看着外面。
他们没有行李，一下飞机就直接往外走，肖懿泽带着程想在便利店里买了暖宝宝，让他贴了两个在脚底，又帮他贴了一个在后腰。
他把手伸进程想衣服里的时候，程想极力把脸藏到羽绒服的大帽子里，才没有害羞得冒烟。肖懿泽的动作太自然了，贴好后还在他腰上拍了拍，似乎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他们的时间不多，确切来说，是肖懿泽要做的事情必须赶在十二点之前。
上了车，肖懿泽直接道，"师傅，到沅江公园。"
沅江公园到了节假日很热闹，临近元旦，装饰的彩灯应该已经挂上了，这会儿还不算太晚，应该是还亮着灯的。
这里肖懿泽比程想熟悉得多，一切便由他安排。他家不在这个区，回去还得费时间，干脆就不回去了。
他低着头看手机，订好了酒店后，又摆弄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重重地靠回椅背上，脱力似的呼出一口气，"终于搞定了！"
程想偏着脑袋去看他，发现他并没有疲惫的样子，反而带着满足又愉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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