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姝出了候机厅慢慢缓过来了，低垂着脑袋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怎么那么没用啊。”
“这不是你的错，无缘无故地被人打了，不去控诉施害者，难道还要怪自己没用吗。道理不是这么说的，她们这些人类就是心眼小还一肚子坏水。”夏怡拆了袋薯片窝在程亦姝家的小沙发上。
弱者难道只配生存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吗？那些自以为手眼通天的人活生生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何为强者。强而不欺卒，怀中载万物。
“订餐了没？我要吃金凤凰家的菜。”夏怡舔了舔手指上的碎屑，也顾不上嫌弃程亦姝这小破屋了，掰扯到现在都该吃午饭了。
“订了。我早上就给你订好了。”程亦姝又给她开了盒酸奶，自己也咬着吸管想，她现在也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初中生了。
一句话引发的一场校园霸凌。
程亦姝的性子温顺，不爱招惹是非。不要说人类小孩在初中时还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未成年，就连他们这些妖还是口无遮拦的幼崽。
“安美艺，你来补充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根据题意列出二元一次方程并求解。”数学老师敲了敲黑板，她有心指导一下安美艺。安美艺的成绩处在中等，但是平时作业从来不拖拉，还是有希望的。
同桌苏一曼推了她一把，安美艺站起来先是甜甜地笑了笑，眼睛却瞥向苏一曼展开来的试卷。只见苏一曼设了未知数x，求解之后再代入题中求出最终答案。
比起前一个同学的解题过程，也是一种新的思路。
可惜，安美艺没看懂，楞了几秒才不动声色地将苏一曼的答案复述了出来。
程亦姝好奇地看向后排，兔子的远视能力较好，也就是远视眼。看远处的东西反而更清晰，程亦姝将她的小动作全都收入眼中。
又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安美艺，嘀咕了一句，“这是苏一曼的答案吧，有点像，其实这题很简单啊。”
安美艺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别人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就你事儿多？显得你聪明伶俐，智力过人？安美艺站在高处，轻轻地看了程亦姝一眼，甚至还笑了笑。
事后，程亦姝也没当回事，倒是她的同桌提醒了一句，“安美艺在学校可是这个，你好像惹上她了，你最近小心点儿。要是找你麻烦，你就去告诉老师。”
同桌林云安竖了个小拇指，程亦姝也没看懂，笑呵呵地摸了摸耳朵。
第二天的中午，苏一曼就找上门来了。她们最近闲得很，好不容易撞上个好欺负，不收拾一顿怎么行。
“程亦姝，安美艺找你呢。让你去操场西边的女厕所，她在那等你呢。”苏一曼有意无意地遮住了程亦姝的作业本，声音不大，只够周围的人听见。
“我，找我干什么？我还要写作业呢。”程亦姝抖了抖耳朵，不太明白，她轻轻拉了一下作业本，没拉动。
苏一曼冷哼一声，又想起安美艺的交代，哄道，“叫你过去自然是有事，别废话了，赶紧的。我先过去了，你要是不来，哼，后果自负！”
程亦姝发现了来者不善，可是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有些害怕，“我要去吗？怎么会找我呢？”
身为幼崽，本能地想要求助，奈何父亲说过不能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所以她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同类。
徐金珂捏着她的胳膊，“去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惹了她们，还是早点解决好。被她们发现你没去，以后肯定会时不时地找你麻烦。”
徐金珂坐在她的后排，将刚刚的话听了一清二楚。“再说了，她们也不坏。大家都是同班同学，能对你做什么啊，你别想太多了。”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兔子都快把自己吓死了。
程亦姝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了操场，正值午休时间，操场空荡荡的。塑胶跑道裂开了几道口子，滚滚热风扑面而来。
程亦姝的脸颊通红一片，沙石迷得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靠，怎么还没有来，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安美艺示意苏一曼出去看看。
“来了！看那股子闷骚劲儿，就会装可怜，走路还一小步一小步的迈，蹦蹦跳跳的。”偌大的操场，程亦姝小身板实在是扎眼。
“她那是吓的。”陈冰嗤笑一声。
苏一曼是个跳脱的性子，实在等不及了，直接出去将人撵了进来。四个女生聚集在厕所，也不嫌弃味道大。
安美艺依旧笑得很温和，晃悠悠地走到程亦姝的眼前，“你课上说什么了？我是抄的？我抄谁了？”
来自敌方的三连问，程亦姝楞楞地看着安美艺靠近自己，两人鼻尖只隔了一厘米的距离。一阵由轻到重地力道压在了她的脚上，程亦姝慌张地抬起头。
“哟，怎么哭了。哎呀，你们怎么能吓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呢。”陈冰重重地往程亦姝的身上一压，“咱们三个不就苏一曼成绩最好嘛，抄一抄怎么了。这谁都知道。你看你把小朋友吓得，到时候小心找你家长哦。”
“来，告诉姐姐，你要告诉爸爸妈妈吗？”陈冰扯着她的头发，程亦姝只能被迫仰着头，眼睛红彤彤地看着她。
“你要是敢告诉家长和班主任，你就死定了！”苏一曼挡在门口，听到这话才转过头恶狠狠地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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