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么僵硬，只是一次合作。”
见着人真的一动不动像块木头一样笔直得可以和门框相媲美，后面的男人似乎心情更好了，连抵着穆斯腰的刀尖都收回去隐隐地刷了个小剑花，当然，又马上贴了上去。
跑不掉的。穆斯心下只有这样的讯号。
身后的男人显然有恃无恐，竟然在一息之内毫不费力地控制住他，也不是他可以惹得上的人物。只是这声音，还有些耳熟。他们可能之前认识？穆斯默默想着后手，暗暗念动咒语操纵着后腰的十字镖出来。
他是个机械师，虽然硬打肯定输，但要是给他找到时机，就等着被各种加了符文加成的金属暗器射成筛子吧。
穆斯强忍着怒气，感觉身后的男人还把冰凉的手耷拉到他肩膀上，从后有意无意地抚摸着他的脸。低沉的笑音从紧贴在后的胸膛传来，男人倒是没什么紧迫感。
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揩油。
穆斯趁着男人放松警惕，默默操纵着飞镖贴上了男人的脖子，也非常顺利地感受到那个男人一瞬间就放松了力道。
穆斯把飞镖更近一步。
感觉到穆斯来者不善，男人几乎是立刻就收起了一副懒散的调笑，语速也加快几分。
“一个月前，施罗德大教堂。你认出了我。”
说完，男人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消失，也迅速配合地捏了个符咒，收回了在手心里把玩的匕首。
“查因斯学长？”穆斯长嘘一口气，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这位查因斯正是要他写日记的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穆斯几乎是片刻之间就被他的心思缜密所吸引了。最有趣的一点是他偏生还长得一副风流俊逸的样子，即使不做朋友，穆斯也绝对不想跟他做敌人。只是他这一下，让穆斯本来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紧张了。
“查因斯学长，除了你，这里还有别人吗？”
“我查了一遍，这艘船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似乎是前往那座岛的船。”
“这船舱，凿得开吗？”
查因斯听了这话在黑暗里无声地挑了挑眉：“既然没给我们看外面，那你还是不要动得好。”
“哦？”
“你没醒来之前，我听到对面有人在凿船，应该是第一次进这里，一个小姑娘，怕的要死，非要见光。她那一队的男的也是个逞能的，凿呗，凿着凿着就听那男的叫了一声，没有人了。”
“......”穆斯没敢接话，他不说也晓得发生了什么。
“而且你不觉得周围的水声很奇怪吗。”
查因斯这么一说，惹得穆斯再去竖着耳朵听——滴答！——滴答！
不懂，哪里奇怪了。
“穆斯，你真的在努力听吗？”查因斯没等到穆斯的回话，闷声笑了，“我就随口一说。先睡吧，说不定等会儿就到了。”穆斯感觉到一只有些冰凉的手凑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而他没有推开。
他和前面那个拿着刀抵着自己的人太不一样，以至于穆斯差点快忘了刚刚自己还在他那把利刃下战栗的事实。
查因斯似乎有些留恋地揉了揉穆斯的头，在后者发心的那一点轻微的热度缓缓流过，只留下一点余温。
穆斯刚准备回握住查因斯，往肩上一摸，却摸着一截断掉的手腕子，这竟然是个断手！还摸了一手的血，似乎还是有温度的。
就听到伸手那个方向传来一个声音，声音源头似乎是来自于船舱壁底下。
“哥哥，我好怕，你能把这个船舱凿开，让我进来吗？”
穆斯在船舱里轻轻喊了一圈，却发现再也没有查因斯的影儿了。
这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猫到哪个角落去了。
虽说查因斯长相很符合穆斯对朋友的期待，可他也没想过靠一个刚见过两次面的人。
他再没指望找到查因斯，也没时间去耽搁了，因为外面那个女孩子已经开始凿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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