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面倒下去，看到阿倩吃掉了他的心脏，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奉仟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强行承受着被开肠破肚的剧痛。
而每次在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那落在一边的神器，就会自动将时空倒转，然后他就会再一次的被阿倩啃食。
奉仟杀了阿倩多少次，就被阿倩吃了多少次。
再这样看起来仿佛没有尽头的无限循环之中，奉仟的精神也开始逐渐地崩溃，而在控制着他的心魔的敖昙，此刻也不好受。
敖昙的双手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脸色惨白，嘴唇都没有了血色，他只能闭上眼睛拼命的输出魔气。
像奉仟这样的帝君，就算是他爹爹出手，也要画上一番功夫，更不要说他这样只有一半能力，而且从来没有刻意修炼过魔气的了。
现在的敖昙似乎已经进入了一种非常玄的模式里，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响动了。
就算是外面夷和暮沉打的激烈，也影响不到敖昙一丝一毫，唯一然他能有牵挂的就是还昏迷在地上吸收着神器碎片的卿素湛。
在所有的神器碎片涌入到身体里之后，卿素湛就直接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清醒过来，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已经不在木屋里了，而是身处在一个让他感觉有些熟悉的地方。
这是他最近的梦里经常梦到的府邸，他左右环顾了以后开始迈出了第一步，然后每走一步他的脑子里就多出一点记忆，等到他走到府邸的门口，他的记忆也完全恢复了。
卿素湛或者说素，将手扶在门框上，随着他的记忆恢复，府邸外本来空白一片的空间突然之间发生了让人惊叹的变化。
天空、大地、山川与植被，然后就是各种生灵。
本来因为素陨落以后而失去生机的白玉镯内部，此刻又因为主人的回归而再次焕发了生机。
卿素湛的意识现在就在白玉镯里，他看着外面然后走了出去，在白玉镯中漫步，他也自然记起了在陨落以前和东仁帝君神无瑕一起设下的局。
这个让他可以起死回生的局，套住的不是别人，正是敖昙。
现在想来也是，当年敖昙还只是个让人头痛的熊孩子，就算素算出了他以后的生机是在敖昙的身上，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是现在这个情况。
神无瑕的推衍能力，可以说是除了泓麓道人以外最厉害的了，所以他是知道日后发生的事情，但是出于恶趣味，他并没有说出来。
当年将神器三分，然后把功法传到下界，就是连自己的魂魄如何逃过天道的监控而从冥界投胎的方式都想好了。唯一的变数就是敖昙。
想到这里，卿素湛叹了口气，他撩起了袖子看着手腕上的图腾。
以他现在的能力，不是不能去掉这个契约，但是如果去掉了……
他想到敖昙那个有点蠢的样子，突然就莫名的下不去手。
卿素湛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又不想承认这件事情。
怎么承认呢？他也对那个小了自己好几辈的小龙崽子产生了感情？那个以前天天闹得他头疼的熊孩子，现在变成了他的伴侣？而且他还是下面的……
叹了口气，卿素湛抬手揉了揉眉心。
投胎成人类的副作用果然是太大了，他不只是没有了强悍的肉体，而且还被人类的感情所左右，变得有些不像以前的他了。
此刻，就算是恢复了记忆，他也没有再变成素那样的冷漠的性格，反而还是卿素湛的性格，而素的记忆对于他来说，更多的就像是一个亲身经历过但是已经过去很久的故事。
所以现在的他，不论是肉体还是性情，都已经是个彻底的人类了，唯一不同的还是他拥有以前全部的力量。
卿素湛想着想着，脑子又有些放空，他现在有亲人有朋友，还有……恋人，这些感觉很多都是以前从未感觉过的，他潜意识里并不想将这些东西抛弃，所以最后他融合完神器恢复了法力和记忆后，主导的就成了卿素湛。
素，便融到了卿素湛的魂魄中，和卿素湛合为一体。
想到融合法器，卿素湛就想起混过去之前看到的场景，敖昙是在用心魔的能力控制奉仟，但是敖昙的能力……
这么想着，卿素湛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的图腾，突然他觉得脸色一白，胸口猛地作痛。
这并不是契约的作用，而是卿素湛天生的能力，当年的素冰、后来的风玥甜，她们濒死的时候，卿素湛都有这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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