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眼睛,眨了眨,“好像没有……”
景相宁说:“你先别动。”
他眼周沾染的墨粉倒是不多,景相宁皱眉,一点一点擦过去,生怕有疏漏。
他静静仰着头,湿巾在皮肤上掠过,微微凉,他的心口仿佛被软软的戳了一下。
景相宁认真起来的样子很要命,这种专注的凝视也很要命。
现在景相宁就很认真地,凝视着他。
“你怎么那么笨?”景相宁一边擦一边问。
他一开口,严笙心底一点点感动一扫而光,“我怎么知道碳粉盒会是破的!”
景相宁检查过眼周,视线往下,落在他鼻尖唇角,突然表情似卡顿。
严笙从他眼底看到笑意,急了:“我脸上也有吗?在哪里?”
景相宁在忍,几秒后宣告忍耐失败,笑出声。
严笙一张脸像花猫,成功令他破功。
严笙郁闷极了,“到底在哪里,你别光笑行不行,你倒是给我擦掉啊?”
手里还拿着碳粉盒,漏着墨粉也不方便随便放,见景相宁笑的更欢畅,严笙憋屈极了,突然间不由分说地把脸往前,凑他白衬衣上,抵着他胸膛蹭了两下。
然后看着他一团糟的衬衣,心里为这个微薄幼稚的报复感到满意,仰头挑衅地看着他,眼底似乎还有些得意……
叫你笑!
景相宁还在笑,因他蹭得更加一团糟的脸,也因他孩子气的举动,说:“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尊容?”
他撅着嘴不说话,景相宁转身摸到手机,动作迅速地打开相机,他咬牙偏头躲避,景相宁捏着他下巴不让他动弹,“咔嚓”一声,一张沾染墨粉十分滑稽的脸定格,完了还给他看,他叫起来:“删掉!”
景相宁拿着手机干脆坐到椅子上去不理会他了,严笙欲跟过去,他说:“别乱动,墨粉弄地毯上你收拾?”
他委屈地咬着嘴唇。
“我给行政部的人打电话,他们过来之前,你就站那里。”
景相宁拨通内线,视线依然留在手机屏幕上,照片里严笙的表情气急败坏,他唇角扬起来。
听他打过电话,严笙说:“你拿纸巾过来帮我一下啊。”
他傲慢极了,“不帮。”
严笙:“……”
有赖于刘威那个移动大喇叭,公司里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景相宁这办公室里,就连一块地毯都十分昂贵,他还真不敢动弹了,手里面试漏着墨粉的碳粉盒,想装回打印机也不可能,景相宁又不帮他,他只能傻站着,看景相宁欣赏那张堪称他人生黑历史的照片。
行政部的人过了几分钟才来,赶紧戴着手套接过碳粉盒找了个箱子放,当然,看到严笙的第一眼,先是笑。
严笙垂着脑袋要去外面洗手间洗脸,景相宁叫住他,视线指指办公室内的休息室,“里面有洗手间。”
这时候充好人,假惺惺,他扯扯嘴角,“我还是去外面。”
“你想让席让和外面的人都看到吗?”景相宁说:“而且,这边洗手间有热水。”
“……”
他没出息了一回,去了休息室。
等他再出来,景相宁表情恢复如常,办公桌上已经放着打印好的合同,景相宁连字都签了,印章也盖了,他拿起来检查了一遍,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现在只要回去让张源签字,前海盖章,再把其中一份送回华庭,这件事就算尘埃落定。
景相宁坐在椅子上,手里转着一支笔,静静看他把合同小心放在包里。
刚才的小插曲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严笙抬头,触到他目光像是被烫到,视线闪躲,“那我走了。”
他默了几秒,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嗯。”
严笙也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门被关上,房间里安静下来。
他视线定格在门板上许久。
低下头,看见自己白衬衣上黑黑的一块,又拿过手机,打开来看的还是那张照片。
唇角缓慢地又勾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又淡了,眼眸里隐隐透出凄凉。
怎么办。
知道是不对的,还是被严笙吸引,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虽然丢了个意想不到的脸,但是拿到景相宁已经签字盖章的合同,严笙回去的路上心情轻松了许多。
为难他的不是景相宁而是一个碳粉盒,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回到前海,张源看了合同也很高兴,当即决定晚上请他和傅铭吃饭。
他也不扭捏,应下来。
刚回到自己工位,手机一振,一条彩信进来,他一点开,嘴角抽搐。
是景相宁照的那张照片,他黑漆漆的脸。
他本来想打电话过去骂,但是忍了,用短信回过去:“你留着照片想干嘛?”
放下手机,他心绪却乱了,工作也心不在焉。
隔几分钟就拿起手机看一下,发现景相宁没有回复,再放回去。
他居然觉得失落。
他才知道等人回复信息这事儿多煎熬,大半个下午心神不宁这样过去,快下班,才收到景相宁的回复。
就两个字——
“留念。”
他恨的牙根痒痒,他等了几个小时就等来这么惜字如金俩字,他决定再也不给景相宁发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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