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惊讶地望着他，忽然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他不仅是圈套了自己，更是借机坦白？莫非真让于渺说中了，他对自己也有好感，所以才故意打破相互猜测的僵局，让他们的关系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他不敢想，这可是他暗恋了几个月的向总啊，他这么帅气多金，怎么会看上自己这样平凡的人呢？
尴尬又暧昧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陈尘忽然有点脸颊发烫，心跳也加快起来，他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紧张，也不知该说什么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移了另一个话题，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兴奋。
“嗯……那个……对了向总，那天的直播回放您听了吗？”
向海生很自然地接过了他的话头，“听了。那个跟你连麦的小黑……我看你的粉丝说，你们是CP ，所以，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不是。我们只是CP。”陈尘忙道。
向海生假装不懂的样子，“CP和男朋友，有什么区别？”
陈尘认真地给他解释，“CP是剧中的，二次元的，我们有时候会一起合作广播剧，有时候也会在直播或者活动里一起出现，这叫营业，只是为了满足粉丝YY的幻想。三次元生活中，我们只是朋友、合作伙伴而已，连见面都不常见的。”
“哦……”向海生假装明白了，“我看你还有一个男粉，给你刷了不少礼物，他喜欢你是吧？”
陈尘觉得自己脸更红了，“额……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听我的直播，也没有私下联系过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向海生心里琢磨着，吃了一口鱼片，慢悠悠地问，“他要是联系你了，想约你，你会跟他约吗？毕竟他给你刷了这么多礼物。”
陈尘忽然紧张起来，赶紧摇头，“不会的！粉丝就是粉丝，他给我刷礼物也是他自愿的，我又没有逼他，我不会因为这个跟他约的。”
向海生忽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望，“他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估计再也不会给你刷礼物了。男人呐，是不会做无用功，徒劳一场的。”
陈尘想了想，又皱皱眉，“不对不对，我刚才被您带跑偏了……”
“嗯？难道你会跟他约？”
“不是……我不会跟任何人约的，不管他有没有给我刷礼物。我不是那样的主播，我……我不会睡粉的。”
“哦……”陈尘这么说，向海生心里有点好受了，果然没有看错，是个好孩子啊。可是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问话的语气，感觉有点像审问男朋友了，他不该这么早就表现出这种强势的占有欲的，万一把孩子吓到了就不好了。于是他又恢复了老大哥般慈爱的形象，“唉，刚才不是说于渺的事么，怎么扯这么远了？她的事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不用跟我客气。”
陈尘像是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不少，“谢谢向总，不过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可以处理的。”
向海生心满意足，继续吃饭了，今天这顿饭吃得值啊，不仅套出了他的话，还能隐隐感觉到他的……羞涩。和刚才为于渺吵架的架势完全不同，又恢复了那个软萌可爱的小男孩，甚至在被盘问到“男朋友”这个问题上时，脸红了。向海生有点得意，他几乎可以八成确定，陈尘也是对他有意思的。也是，他这样帅气多金的男人，除非是像于渺那样不喜欢男人，否则有谁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啊？
啧，太自恋了。
江月情开着向海生的车，朝北四环路上去。于渺坐在她身边的副驾驶位，一边捏着手机发信息，一边流着眼泪。她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如此失态，可是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一时无处发泄，让她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了。
江月情从余光里看到她在哭，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趁着红灯的时候，从后座拿过纸抽递给她。
于渺抽了几张纸擦了眼泪和鼻涕，又把废纸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江月情又从后座拿了个小垃圾桶放在她面前，“扔这里吧。”
于渺吸了吸鼻子，闷声道：“谢谢。”然后把废纸扔进了垃圾桶里，她终于把手机放进包里，眼泪也像是止住了，这才有空思考怎么解释自己人前失态的表现。
“对不起啊江总，让您笑话了。”
江月情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没有。”
于渺又用纸巾好好擦了擦脸，翻包拿出了粉饼，想补一补花了的妆，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收了起来，补了又有什么用？就像个破家一样，十个粉饼也补不好的。
江月情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同情，“……虽然打听别人家的事不太好，但是如果你想倾诉一下的话，也可以跟我说说。”
于渺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几滴，哽咽着说：“我弟弟把人打了，进了警察局，人家要赔五万块钱，我爸打电话，让我给他打钱过去。”
听起来像是一般家庭遇到的普通麻烦事，只要用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麻烦江总。五万块我还是有的。”于渺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颤抖和委屈，“我十八岁就出来打工了，辛辛苦苦赚的钱都让他们祸害了。”
江月情终于明白为什么像陈尘那么软萌温柔的小男孩，都要义愤填膺地对着电话骂人了。用女儿的钱去填儿子的缺，如此重男轻女，实在过分。“这么厚此薄彼，你又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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