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划开，心脏的破坏让泽诺的胸口泛起一片片金色的龙鳞，融入进体内的刀刃被一节又一节的掰断。
泽诺不能像其他的龙为王战斗，但……
——泽诺是绯龙王的盾。
惨烈的疼痛让泽诺短暂的失神，绯龙王似乎抱着他，他不明意义的眼神让泽诺呆滞。
别露出这样自责的表情啊，泽诺会心疼的啊。明明泽诺是保护王的人，为什么总是会变得本末倒置起来呢。
就算这是幻象，泽诺也是会心疼的啊……
顿时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片刻沉默之后那声音又冒了出来，“为什么会认为这是假的呢？”
为什么呢？
【泽诺，躲在我的身后吧。】
【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
“因为王是绝对不会让泽诺在他身边受伤的。”
泽诺笑了，如刚破土而出的幼苗初见天日时的笑逐颜开，满是对绯龙王的信任，他一直记着王的话。
波涛汹涌的战场与那化作点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静的竹林，深处一个人影向泽诺走来，那人将一把刀立在了泽诺的身前，“我的名字是水谷，可能会成为你的培育师……”
“抱歉，那些幻影我也看到了。”他说。
这是他的血鬼术之一。
他可以将人拉入根据曾经的真实回忆稍微改动的故事之中，而自己也会沉浸在这些回忆中，甚至有些时候会与中术者一样从中无法自拔。
似假似真的幻影结束后，会以水谷自身的决定是否将中术者拉入新的幻术。
泽诺看着眼前比他高出许多的人。大概二十一、二的年纪，微卷的黑发不羁翘起，眼前的碎发零零星星遮住了他的眼，乍一看细长蕴藏着咄咄逼人气势的黑眸，细瞧瞳孔底部却是天空般的蔚蓝那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的温柔，嘴角翘起。
宽松的和服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十分儒雅。腰间挂着的长刀为他添了一分锐利。
“没事没事！”泽诺连忙挥挥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啦！毕竟小哥以后就是泽诺的师父了，总是要知根知底吧。”
说话同时也在暗示水谷将自己的能力解释给他。既然对方知道自己，那也一定不会对小芭内怎么样，泽诺一直悬挂的心此刻也有些放松了下来。
“对哈，槙寿郎那家伙没给你们介绍也是理所当然的。”水谷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我是鬼哟！”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哟～”笑道，他看向泽诺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
也许他在心疼这个孩子，围绕着自己的羁绊一根又一根断掉然后消失，虽然不知为何泽诺还保持着前世的记忆但他所承受的东西并不比自己轻松。
泽诺并不在乎水谷的话题转移，但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了他。
自己是谁……
泽诺直视着水谷，也许这并不是个成熟的问题吧。泽诺迈出几步，拔出了被水谷刺入地面的刀，刀身上刻着两个大字‘灭鬼’，将刀立于自己身前，
“我会成为剑。”至少现在是这样。
泽诺也想成为帅气的人啊。
………
“不对我自我介绍一下吗？”水谷撑住额头似乎十分懊恼的样子。
伊黑小芭内咋舌一声，“……伊黑小芭内。”
“真是听话的好孩子啊……”戏谑的表情出卖了此时装作一副乖巧姿态的水谷，他指了指伊黑小芭内手中对着自己的刀，“我是鬼哦～”
就这样水谷将自己的身份彻底暴露在了小孩的面前。
鬼，至少现在在伊黑小芭内的认知中都是恶人。他对鬼的厌恶程度已经到达了极限，白白嫩嫩的手背的青筋暴起表示着自己的态度。
男人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表现让伊黑小芭内十分火大，他还没有学会如何去合理控制自己的情绪，异色的蛇瞳闪出了杀气。
只不过这微不足道的杀气在水谷眼中只犹如一只蝼蚁，可以毫不费力铲除掉：“就凭现在的你，能杀掉我吗？”
十分俏皮的语气，就像是打趣着刚被抢走棒棒糖的孩子。
这下彻底让伊黑小芭内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掉了，他用着粗糙的动作向着水谷挥出了刀，却被对方轻松接住。
借着刀将伊黑小芭内扯到自己的身边，“小芭内啊，你是为了什么拿起你的刀？”
“为了杀鬼！”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挣脱了水谷的束缚再次攻了上去。
水谷摇了摇头，“不，你到现在还没想通吗？”
水谷把额前的碎发往后一撩，身处之地变幻成了大蛇的房间，还是那么的金碧辉煌但屋内的蛇鬼却不见身影。本就还未来得及深埋的记忆很轻易的就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里应该很记忆犹新吧。”
是啊，如果记不住才叫奇怪。
弟弟为了保护他与大蛇纠缠着，如果当时没有自己的话伊黑小芭内可以保证泽诺完全可以顺利逃出去。
是他拖累了弟弟。
泽诺平时本就比一般小孩要懂事，比自己还省心许多。就算是平时和普通孩童一样对甜食的热衷也无法掩盖泽诺偶尔莫名其妙的成熟。
明明作为兄长，他的职责才是保护泽诺。如今却彻底翻倒了过来。
在战斗之后泽诺的身上挂满鲜血却没有丝毫的伤口，这让伊黑小芭内感到不安，今年泽诺更本没有长高。也许只是他的错觉，但那种不安让他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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