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
漢州表情瞬间就裂了。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了，就在不到一小时前，阿织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他顿时觉得有点说不出话，仿佛灵魂出窍一样愣住了。
“你跟白鹿原到底是什么关系？”成都看着有些出神的漢州，于是又问了一遍。
漢州突然感觉虚无了起来，他突然想起，成都不久前好像还问过一个类似的问题，在蟠桃会上，他把自己堵在厕所隔间里问自己——“你和织女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顿时内牛满面，颤抖着问道：“boss，你问这个干嘛？”
成都顿时也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样，他停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难道你们是——”
漢州突然如临大敌般猛地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打断他：“stop！我们真的没啥关系！只是因为阿织搞的广播剧认识的，甚至不能说熟悉……靠，boss你别问了……”
成都仿佛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精明的笑容，他说：“那还行。”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漢州总感觉刚才他如果不打断boss的话，他一定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词汇，并且有种不可宣之于口的东西也会因此萌芽，所以当他看到成都露出熟悉的精明笑容的时候，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嗨，就为了问这种问题，大老远跑来，”漢州对着成都打哈哈，“这个点了，你还要回去吗？”
成都意味深长地看了漢州一眼。
漢州被他看得发毛，心想，靠，不会真要在我这儿住吧？他本来是想暗示成都，让他差不多就撤了，不过现在看他那样子，是没有走的意思了。
漢州内心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脸上还是带着狗腿子的笑容，他想了想说：“那你不要嫌弃我的破地方，真是的……”漢州忍不住嘟囔了几句，“现在呢？要不我带你逛逛？”
成都轻轻地笑了，说道：“那敢情好啊，老弟。”
漢州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成都跟在他后面追上来，跟着他并肩走着。
漢州不禁想起，自己最开始和成都见面那会儿，大概是很多年前——具体多少年他也想不起来了，反正得有些日子了；在认识成都的很久很久以前，扶摇找到他，问他要不要去管理漢州，他那时懵懵懂懂，只听别人说像是个肥差，稀里糊涂答应了。他就这么傻乎乎地在漢州待了几百年，后来据说来了新任的上司，没过多久，扶摇带着他第一次见到了成都。
漢州隐约记得那是个闷热的下午，在春熙路上的一间茶楼里，空调呼呼地吹着风，他们站在一个包厢外面——他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他的上司，突如其来地，漢州觉得自己紧张了起来。
漢州跟着扶摇走了进去，他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藤椅上。他不禁心里默默吐槽，哇靠，这什么天气，穿这样不热吗？随后，他感到一束熟悉的视线——咦？为啥当时用了“熟悉”这个词？
漢州抬头，和成都四目相接。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深深的、仿佛看不到底，看起来很冰冷的样子，但似乎里面却暖得发烫——就像火山口上的湖水一样。
漢州慢慢挤出一个笑容，自我介绍道：“boss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漢州的管理人，以后还请您多加照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漢州当时明显感觉成都的眼神浮现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他好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扶摇，两人莫名其妙地眼神交流了片刻，最后仿佛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成都又看向漢州，露出了精明的笑容，他说道：“老弟啊，欢迎你。虽然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却觉得你很面善，以后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尽力帮忙。”
成都的声音真的很神奇，漢州心里想，虽然说着客套十足的场面话，却让人有想要相信的冲动。他也继续跟着打哈哈……空气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总之，是一次很和谐的会面。
漢州忍不住望了望身边的人，尽管已经过了这么久，成都boss依然和当年他看到的第一面一样，留着短短的头发，面容坚毅，多数时候挂着精明的笑，西装永远熨得没有一丝褶皱，领带抵在光洁又结实的喉结上，眼睛深邃，仿佛火山口的湖水……
漢州有点出神，便脱口问道：“boss你……为什么还没结婚呢？”
漢州刚问出口就后悔了，我靠，这是什么问题，你有什么资格问这么私人的问题？又不是别人家七大姑八大姨，也不是人家小区的居委会大妈，你问这干啥？
漢州顿时抓狂了，成都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漢州赶紧摇头。
成都又笑了，他说：“以后会告诉你的。”
此时，正是漢州夜里最繁华的时候，行人熙熙攘攘，灯火辉煌，车流往来不绝，如果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向下俯瞰的话，看起来一定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成都和漢州并肩走着，这是很难得发生的事，在漢州之前的印象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boss这样惬意地相处过了，毕竟是自己的上司嘛，大忙人什么的balab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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