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你看看你！”卡尔·霍克利好不容易把头发从你手中取出，又要赶忙折回手来拿开你紧攥他脖子上领结的手。
“玛丽！”
“上帝！你想勒死我吗？”
霍克利喊叫的背后是你“咯咯咯”不停的笑声。
“我们去跳舞嘛——嗝——跳嘛跳嘛...”
“你去三等舱跳舞了？”他被你拉得一个趔趄，待稳住身子后问出的话却是看着身侧的洛夫乔伊。
收到雇主不善的眼神后，乔伊微微后退一步昂着脖子开口，“是。”
在洛夫乔伊稳稳的目光下，霍克利结结实实地被梗了一下，反应过来才又咬牙切齿地寻找该为这件事情负责的人。
“露丝·布卡特呢，亏我以为她是个懂进退的人...”
“露丝？露丝呢？”听到熟悉的人名你热情地四下转着脑袋，“——嗝——一起跳舞啊露丝...”
可惜没有露丝的影子，面前只有一个和卡尔·霍克利那张臭脸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
“没有舞会了，舞会没取消了，现在你要回房间休息了。”霍克利觉得他的小腿肚子都快让你踢肿，再顾不上“声讨”“带坏”你的人，弯下腰就举着你的大腿将你抱在身上开始爬楼梯。
“该死的女人！你跑去...跑去三等舱做什么嗯！连...连电梯都不通的地方...都是些移民和穷光蛋...乱七八糟的地方...”卡尔扛着你一阶一阶地爬楼梯，气喘吁吁之余还不忘抓住机会吐槽你们现在所处的地方。
洛夫乔伊的目光和推小车的船员相视而过，步履不停地继续跟在一路没停下念叨的雇主身后。
你捂住企图让你大脑转圈圈的声源处，在男人的肩头直起身来看着两边不断后退的走廊，左右上下新奇打量着。
这角度和平时不太一样，你伸直腰举举手就好像能摸到头顶的电灯似的，实际上你也这么做了。
只是脚的施力点放在了霍克利先生的肚子上。
“嗯～”闷哼声被嘴上的手堵得严严实实，卡尔向上看了淡黄色碎花裙子的主人一眼，皱着眉头用力把人往上举了举。
幸好这个时段电梯和走廊的客人不多，进电梯时你乖乖伏在卡尔肩头，刚刚他只顾着走路没注意把你撞到低一头的门栏上的事儿，给你留下了不小的心里创伤。
你和忍笑的乔伊面对面对视了一会儿，在保镖罕见的不怀好意的幸灾乐祸里打掉卡尔放在额头上的手，嗖得一下把头埋低。
被打掉手卡尔讪讪得干笑了两声，睨了眼眼熟的电梯小哥后，又继续厚着脸陪笑，用爪子试探性摸着怀中人的头发。
“涂点药水明天才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哦！”卡尔拿着药水盒绕着床打转，显然你的不配合把他累的够呛。
你踩在枕头上瞪着床尾的男人，伸出手摸了摸脑袋上黏糊糊的东西，该死的男人是在糊墙吗？
“我要洗澡！我没事儿！”你从床上跳下来向对面房间的浴室走去，跳完舞身上黏腻腻的，你只想舒舒服服地泡一澡。
你轻轻碰了下额头上的小凸起，洗掉药水之后才发现只是个发红的小包包，看起来没霍克利一脸的你把头撞破了那么惊悚。
你慢慢没入浴缸，屏息在水中吐出一串泡泡，你喜欢这样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此刻进入了绝对意义上的安静。
那首欢快奔放的爱尔兰民乐歌谣又在耳边响起，大厅里来自不同国家、地区甚至不同种族的人，在泰坦尼克号上相拥起舞。在这艘载着希望的“梦幻号游轮”上，期许着他们美好的未来。
他们有拖家带口的家庭，有相爱的情侣，有兄弟姐妹准备来闯荡一番的，也有独自的怀着美国梦的新一代青年。
如果不是这艘船，他们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相识，即使出发地不同，他们眼中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望也都闪着同样的光...
你破水而出，脸上的水珠和泪珠混在一起，今晚在三等舱一起开怀大笑的人，丝毫不知将在两天后袭来的暗涌。
他们几乎付出全部得来的那张改变命运的船票，不可能带他们驶向看得到自由女神手中代表光明和希望的火炬的纽约港，其中绝大部分的人更是连救援船都没有等到就葬身冰冷的海底。
客观的理智只是因为你对这场灾难始终保持置身事外的态度，可现在你已主观意识到你再不能保持客观了。
你有了感情，对这艘船，也对船上人们。
卡尔接过来你手中的毛巾帮你擦拭着头发，你望向镜子垂头认真“工作”的男人，他好像还是头一次打扮地这么“休闲”。
白色的里衫扣子解开几粒露出漂亮的锁骨，袖子也卷起来推到上手臂，他微侧身向前，动作略显笨拙的擦着一头黑发。
不知道为什么镜中的霍克利先生加快了“干活”速度，呼吸也变粗很多，垂下的眼角紧盯着你头上一点不肯移动。
不自然的动作和僵硬的聚焦眼神，让你怀疑是不是自己头上秃了一块儿才让他这般失态。
“卡尔？卡尔？”你偏了偏头，试图把头发从他手中抽出来。
卡尔像是被你的话回了神，又继续工作，结果你俩一个用力往后擦，一个用力往左偏，扯到头皮也是意料之中。
“嘶——”
你揉了揉被扯到发根的地方，瘪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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