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眸色微黯，觉得心酸。
现实金钱至上的社会中，在这艘将特权阶级的优越性发挥到极致的巨轮，你压根不可能冲到船长或是什么负责人面前，来举例说服他们前方有遇到冰山的几率有多大。
而他们也会觉得你对于船上数量远不足够的救生艇的直言很失礼。
这样一来，你这个胆大挑衅的“黑户”最终归宿就是被关押到纠察长的办公室。
所以，即使卡尔·霍克利再恶劣，你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你目前唯一的指望。
“泰坦尼克航行在大西洋北部海域，谁都不知道水面下有多少潜在的危险，而且这才进四月份...”你倚在他的肩膀上，停顿了好一会儿，“我懂得不太多卡尔，但每年莫名其妙撞到冰山的船只还少吗？这船又开得这么快，万一遇到紧急情况舵手来不及打方向怎么办？”
“凡事都要提前准备“双保险”不是吗？做生意不是也需要备选方案？我们只是以白星公司的名义发出的友好建议，只要泰坦安全到港，电报的事情最多也就是那些船员知道，又不会闹得满城风雨...”
卡尔若有所思地转着小指上的宝石戒指，像是在认真思考你提议的可行性。
还差些火候。
你只好俯身贴近他的耳朵，神秘兮兮地告诉他一个“小道消息”。
卡尔声音拔高，眼里锐利之余还带些震惊，“瞭望员连一副望远镜都没有？”
你耸耸肩状似无奈答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开玩笑的，他们要观测冰山怎么可能没有望远镜呢？”
你已经将怀疑的种子种下，按卡尔多疑的性格他不可能不核查这一消息，届时他和头等舱的客人们会比你更重视泰坦尼克的安全问题。
瞭望员在夜里路过冰山地带的时候连望远镜都没有的严重程度，倒没有大海航行没有舵手那么夸张。
可这是泰坦尼克号！
这个钢铁工业时代的完美标志产品之一，有了隐患和瑕疵，就如同世界上最安全的金库有了裂缝。
即使还没到透风的程度，富人们也会夜不安眠。
要想一个人为你所用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他也拖下水，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才会心齐，你在走廊的摇椅上吹着海风，等霍克利先生的归来。
今日的海风都要舒服许多。
电报一发，也许你就有心情去这艘“海上宫殿”的土耳其浴室里好好享受享受。
不断前行的一路，连海风都降了温度。
卡尔接过洛夫乔伊递来的手套，推开舱门准备从甲板直接回房。
但却不小心和一路小跑正推门而入的女士撞到了一起。
“露丝？”卡尔伸出手扶起地上的人，露丝这身打扮他差点没认出来，她简直和那个穷小子学得越发混了。
“卡尔...”露丝还有些头晕，显然没时间想为什么卡尔会出现在锅炉房这么底层的附近。
卡尔瞥见地上的册子又瞅了眼站得远远的洛夫乔伊，只好亲自将其捡起。
“这是？”小册子并不是笔记本这类的东西，而是收纳在一起的纸张，顺着他提起的开口的方向一张张洒在地上。
“哦！天呐！”露丝急忙蹲在地上收集，这些可是杰克的作品，他忘了拿走这个小册子而她正是来送还的。
卡尔注意到飘到他脚下的一张纸，弯腰拿到手里后，突然出声问道。
“你说这是那个穷小子的东西？”
前后的线终于连到一起。
男人像是腕间失力，夹在指间的画都抖动起来。
卡尔又将手中的纸张举在眼前细细端详了半天，在露丝疑惑不解的表情中，轻轻一笑后道。
“和我说说露丝...道森先生该不会刚好是位街头画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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