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云笙看他涨红了脸，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都给他，看他杵着不动，索性夺过他的钱夹把钱都放进去，说：“他们要是还得寸进尺，你就把袁青青供出来。”
他张了张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牟云笙，不确定地问：“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牟云笙没好气地说，“说仗势欺人，还就仗势欺人了怎么着？”
俞浩连忙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牟云笙定定看了他两秒，又去和那对夫妇说了几句，再交代牟婷薇要听俞浩的话，见到妈妈以后给自己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
好不容易暂时放下那件突发事件，牟云笙见到单钰博时，对方脸上露出了不耐烦。
但这表情很快消失了，没等牟云笙解释，单钰博先笑问：“昨晚又去喝了？”
牟云笙往里走的脚步顿了一下，淡淡地说：“没。”
“那怎么看你精神不振的？”单钰博快步跟上来，与他并肩，端视他片刻以后说，“脸色都是菜青色的。”
他撇撇嘴，随口应道：“前晚和杨棨出去，抽了点加料的。”说完他没走两步，便被单钰博拉住了。
他不悦地低头看单钰博的手，反手挣开，冷冷地回视单钰博神情复杂的面容。
单钰博语重心长地说：“你的身体免疫力本来就不好，少折腾那些东西。不是让你不要和杨棨混了吗？他乱七八糟的，你也跟着烂？”
牟云笙好笑道：“他是披白袍救死扶伤的好大夫，干净得只差没装一双翅膀了。你能不能别在背后诽谤他人？”
“他干净？他干净还又嗑-药又滥-交？”单钰博沉下脸，“你少和他混在一块儿。他是医生，知道自己到什么程度才会死。但你不知道，少跟着瞎折腾。”
牟云笙皱眉，瞪着他：“我折腾，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单钰博终于指着他的脸，定了一秒又放下手，咬牙切齿地说，“别忘了你现在是名律师，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以后让委托人怎么信任你，让法律怎么信任你？吸毒是犯法的，你别逼我……”
“你可以去举报！”牟云笙打断他的警告，嘴角勾起来，冷漠地笑，“别忘了第一支大-麻烟是谁给我的。把我拉进水里，自己倒先上了岸，你有种就去举报我。现在正好，这儿到处是警察，你随便拉个人举报，我还怕了你不成？”
两人的争执引起了警察的注意，这段时间他们常来这里，没过一会儿就有警察认出他们，提醒他们注意场合。
单钰博大概被牟云笙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了又白。他抬起双手做放弃状，转而礼貌地回答警察，他们来办理手续，接于灏离开。
看着单钰博去办手续，牟云笙喘着气，靠在墙上正打算找烟抽，摸了半天口袋发现自己连烟都忘了带，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死者的家属也来了。
看到两位律师，两位家长脸色都惨淡，眼神无不饱含着愤怒和不甘。
牟云笙自己心情不好，当然不想理会他们，赔款付清了以后，事情就告一段落。不管对方承不承认，这都是某种程度上的两不相欠。
倒是这段时间一直负责与他们接洽周旋的单钰博仍对他们表示感谢，礼貌周到地说今后如果有什么事情，请继续联系他，他能够帮到的地方一定尽力帮助，全然不管牟云笙是不是遂即就堂而皇之地露出怀疑和鄙夷，嗤笑他兔死狐悲。
等于灏从里面出来，死者家属突然变得情绪激动，张牙舞爪地冲向他，哭骂喊打。
于灏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被关了这么些日子，哪里受得了他人的挑衅，见到对方怒气冲冲，马上对他们竖起中指。
争端一触即发，要不是在一旁的警察拦住死者父亲，年过半百痛失爱子的男人怕是要冲过来给于灏一拳头。
于灏也被单钰博和牟云笙拉着，嘴上还有气势：“你倒是来！拿了钱就乖乖拍屁股走人，花你们的钱，过你们的日子去，卖了儿子的命换钱还嫌不够，倒是过来打呀！”
“畜生！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种！真该天打雷劈！”于灏如此欺人太甚，连哭得虚脱的死者母亲也冲上来。
不料这话触了于灏的雷区，他一个用劲就挣开了拦住他的单钰博，扑向死者家属。
牟云笙见状急忙伸出胳膊一把捞住于灏的腰，自己反而生生被他扯了两步。
单钰博也过来帮忙。
最后在警察的通力合作之后，他们终于把于灏拽走了，身后是死者家属的哭骂声。
好不容易把于灏塞进汽车后座，眼看他又要冲出来，牟云笙忍无可忍，直接给了他一拳头，把他打倒在后座上。
于灏顿时呆住，难以置信地望着牟云笙。
牟云笙扯了一下因为刚才的混乱而发皱的西装，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他妈给我安分点儿！有爹生没娘养怎么了？看你这怂样，就算有娘养，也得被你气背过去！别以为家里有几个钱就了不起，比你家有钱的多了去了！老实给我呆着，否则就算天皇老子出面，我也把你再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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