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以前，俞浩和牟云笙说起了在餐桌上聊天的内容。他侧过身，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嫂子和邓大哥在一起的？”
牟云笙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你被粥烫伤那天？”
俞浩吃惊地睁大眼睛，又问：“怎么看出来的？我一直不知道。”
身旁响起布料摩挲的声音，没一会儿，床头的灯亮了，但俞浩的视线还是昏暗的。他只看见光线穿过牟云笙手指间的缝隙，透进视网膜里，是淡淡的、不那么刺眼的粉红色。
“欲望其实是很显而易见的东西，但爱则不是。”他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又问，“还觉得亮吗？我要把手拿开了。”
俞浩摇摇头，看到他把手拿开。
因为刚才牟云笙用手缓解了一会儿光线的刺入，在手拿开后，俞浩不觉得床头灯特别扎眼。
他是第一次听见牟云笙说“爱”这个字眼，靠着床头坐起来，揉着眼睛说：“我觉得邓大哥他人挺好，人很热忱，也会照顾人。要是嫂子能和他结婚，后半辈子就没什么可担忧了。国春也正好能有个爸爸。”
牟云笙早已经坐起来了，闻言，他点点头，亲了俞浩一下，下床走向洗手间。
俞浩孤零零地坐在床上，伸出胳膊看了看手肘内侧的吻痕和右手指根上的创口贴。
因为受伤，布丁后面的制作全都交由牟云笙来完成了。
剩下的步骤都很简单，加入淡奶油和芒果泥搅拌均匀，倒进容器里，放进冰箱就完成了。和冰箱关大象一样。
后来，他们洗了澡，吃布丁，牟云笙对着电脑做一些零散的工作，俞浩则看电视。
俞浩特意把电视调至法制频道，想当然地认为牟云笙感兴趣，没想到牟云笙突然说：“这有什么值得报道？换个台吧。”
俞浩把遥控器递给了他。
牟云笙按到体育频道，见正在直播足球赛，便把遥控器放回茶几上。
比起足球赛，俞浩更喜欢羽毛球、乒乓球这类体育项目，但既然牟云笙要看——或者说要听，他无所谓，于是抱着抱枕，缩到沙发上看起来。
不知牟云笙选台时有没有留意，这是中国队在比赛。
俞浩尽管不太清楚足球的规矩，但双方攻势强弱和进球数却显而易见。
到底是男性，没过一会儿，俞浩就被现场的氛围和解说员的情绪带动了，眼看着中国队接二连三地丢球，他忍不住叫了起来。
“拦住他呀，搞什么？！”他气得把抱枕狠狠地丢在一旁，等看见中国队终于有人将球铲出界外才松了口气，余光却瞥见牟云笙正万分惊奇地看着自己。
俞浩一愣，迅速回想起自己刚才是什么态度，连忙避开牟云笙探究的目光。
目光能避开，阴暗却不能，等到他再次把眼睛抬起来时，牟云笙已经把他压到沙发上。
“牟、牟云笙……”他的双手撑在牟云笙的肩旁，他的背后都是光，“我刚才……”
“很可爱。”牟云笙打断了他。
俞浩怔住，呆呆地看着他。
只见他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那只装了安全套的盒子，往俞浩耳边倒。
一、二、三，声音轻微，一清二楚。
牟云笙丢掉盒子，拿起一个放进俞浩的手里，用低缓而带着磁性的声音说：“反正我回去以后你也用不着，今晚我们用完它们吧。”
握着安全套的那只手很快渗出了汗，俞浩下意识地往沙发深处贴，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轻声说：“去床上……”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一轻。俞浩晕眩了两秒，身子软在了牟云笙的怀里。
回想他们刚才在床上折腾的事，俞浩连忙把双腿收起来，抱在胸前，努力忘掉那些东西。
可是，那种事情一旦想起来，在此情此景，要忘记真的太难。
更何况，牟云笙做/爱的时候，是那么体贴。
牟云笙了解俞浩身上每一处的敏感，清楚他喜欢的角度、深度、力度，有时候会为了看他着急而逗弄他，但更多的时候是无微不至的温柔和恰如其分的蛮横。
尽管俞浩怀疑自己之于牟云笙，大抵随便被碰到哪儿都是敏感带，可是真的……
牟云笙的身体很漂亮，俞浩攀着他的背，那白皙而有力的背脊，简直让俞浩感觉自己正经历一场雪崩，而俞浩甘愿自己被活生生地填埋。
“想什么？”牟云笙从洗手间回来，伸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俞浩回过神，竟然发现下面肿得有些疼了，被他一问脸登时通红。
牟云笙坐回床上，眯了眯眼睛。
虽然光线不够亮，可牟云笙还是留意了俞浩有意遮掩的部位。他用手揉了揉俞浩的耳垂，问：“怎么这么烫？”
“啊，没什么。”俞浩忙不迭地摇头。
牟云笙注视他片刻，突然低声笑了，凑到他的耳边幽幽地说：“我刚才才说过，欲望，是非常显而易见的。”
闻言，俞浩的心用力往上一提，哑然看着他，手臂却已经被他掰开。
“嗯……”随着牟云笙的手落下，俞浩难忍地哼了一声，脸都皱了起来。
牟云笙呼出的热气都喷到俞浩的耳垂上，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在想什么了吧？”
俞浩微微地发着抖，眼底微红，心则跳得比刚才更厉害了。他想着牟云笙刚才说的话，舔了舔嘴唇，缓缓地转身揽住牟云笙的腰，低声说：“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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