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三还是这样。”
后来结束了周年庆活动，回酒店的路上，西瓜这么说道。
西瓜入圈比王舒意还早几年，因为性格原因，很是混得开。她辗转过多个同好会，了解很多，提及起佘十三来，都很是熟悉又怀念的口吻：“今天看到十三，第一反应是他也稳重了，但一听他发言，我就知道，他还像他写文那时候一样，有种炽热纯白的少年意气……”
“挺好的。”
“你知道吗？十三就是这样的人，认定一件事就做一件事，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什么不成熟的天真。也从不怀疑自己的选择。”西瓜笑了笑，“这让我想起我大学时候听过的一场讲座，是梁慧星教授的。从本质上讲，他们完全是同一类人。他们是真的信自己相信的东西，你从他们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有一种亮亮的爱。当时梁教授讲了些什么我都忘了，对我这种没有学术追求的人来说，那些东西实在太枯燥了，可是他当时的样子我记了很久——他觉得这些东西很有趣，他不是在工作。”
西瓜作为一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人，王舒意很少从她口里听到这样正面高评价的内容，当即就问了她一句是不是佘吹。
西瓜极其骄傲地承认了：“我对佘小十三忠心耿耿！”
她笑了出来，扶着酒店走廊的栏杆说：“但我现在又觉得，他还是太天之骄子了。不是说这样不好，他说得那些我都觉得正确，很支持，只是他出现在了最好的时候，沐浴着最好的荣光，一路顺风顺水，也许并不是真的懂底层作者的挣扎。”
她们停下来的这块区域很清净，地板光可鉴人，以至于让王舒意听见的西瓜那声轻微的叹息，都是那样清晰。
“——作者也并不是能够完全自由地选择自己写什么的。”西瓜转过身来，看着王舒意，“我们每年都在看政策风向，看被抓出来明令禁止不允许写的题材，看还剩下些什么。在我们后面，还有更多小作者担心作品扑街被锁，战战兢兢待在安全区里写文，什么都不敢表达，丢了自己的模因。”
王舒意觉得好像有什么哽在喉头，一时竟找不到想要说的话，沉默下来，只能倾听。
西瓜拍了一下栏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说道：“今天听了这么多人的致辞讲话，那么多老师的经验之谈，我想到的只有，我为什么喜欢耽美，还要写耽美？
你知道，我并不是仅仅喜欢看两个长得帅、对拉平基尼系数毫无贡献会八门外语、四门计算机高级语言的男人谈恋爱，而是喜欢着它和百合文这样的性向题材自带的一种抗争性。耽美和百合里，因为世所不容，我们的主角必定要对自身甚至社会做出必然抗争，遵从自己的本心，对‘既定’和‘正确’做出反抗，这才是故事最吸引人的地方。我们喜欢小众，并不是说小众意味着高雅，而是小众告诉我们，世界还可以有这种选择。我们不必削足适履。”
西瓜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说了什么很中二的话，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控制不住。”
王舒意微笑着点了点头，“姐妹，会说话就多说点。”
“不了，不了，”西瓜摇摇头，“到此为止吧。”她哼着“好女孩都是要上天堂，而人们生怕我也一样。”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王舒意不是很想写文，仪式性地打开文档神游天外了一会儿，以示自己今天开过文档了，然后收拾了心情，上游戏去清日常了。
晚上八点过一点，刚交完大战任务，群里忽然又热闹了起来——这群人又发现好玩的新东西了！
王舒意切出游戏，点进去一看，原来是今天线下交流会的返图发出来了，一群人正在嘻嘻哈哈看照片。
夏青玉：哈哈哈哈我爆笑，水哥骚还是你骚，你为什么开那么厚的美颜滤镜？？？
水里无生：不给我美颜我根本不想拍的好吧？
红糖八宝粥：哈哈哈哈兄弟你是真的给
山风拂山岗：哈哈哈哈哈哈哈街头流浪少年？？（配一张截图，红圈圈出图上的别关空调正和黄大仙一起蹲在会场外抽烟，格外沧桑）
别关空调：放屁！我当时正在和大仙探讨人生！
黄大仙：不是的好吧，是空调君问我为啥他们队四保一他都能成obc
沉默的西瓜：因为菜啊！
水里无生：我作证，这个人跟我开过黑，是真的菜！
山风拂山岗：菜得抠脚啊！
取个ID真的好累啊：玩得好菜啊！根本带不动
别关空调：？？？？你们？？？？
王舒意窥屏正窥得高兴，右下角的企鹅忽然闪了闪，接着一份文件发来——是深夜加餐。
望舒点接收时还有点懵逼，心想这是啥，然后才反应过来深夜加餐果然是言出必行，之前说好还差一千字结束，这会儿就码好上交了！
对此，王舒意是一边赞叹深夜加餐这个队友实在是太靠谱了完全是带飞啊，一边因自己的怠惰而发出愤慨的声音：我滴加餐大大，你为何这么勤奋！您难道不用休息的吗！
颜狗的盛宴 20:37
加餐大大你是神仙吗？？？
深夜加餐 20:38
我只是暂时没有阻止我码字的游戏大坑
颜狗的盛宴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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