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炎天语和秦琥珀的CP。”
翟天皓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接着说。
张经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接着说道：“从天鹿的角度来看，肯定希望出道位留那些最能给他们赚钱的艺人，当然也会权衡各家公司的出道位名额，但这些都是后话了。秦琥珀现在数据这么好，那边肯定也很重视，如果我们还一味去耍一些手段，被华荣那边抓到证据告到上头去始终不太好。其实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我们自己人的数据做上去，才能在天鹿那边去跟他们竞争。其中，CP就是一个很好的洗粉和吸粉的方法。现在既然网友们都那么喜欢他俩的CP，那我们不如顺水推舟，在衍生节目里也推一把，先把粉丝从秦琥珀那边吸过来，再进行洗粉，我预计数据起码能比现在翻一倍。”
“不错呀！脑袋还挺灵光，就这么办！。秦琥珀我们不好动，华荣手下的其他艺人可就别想那么好过了。去，想想办法，能拉下来一个是一个。”
“是，老板。”张经理说完，毕恭毕敬地向门外退去。
翟天皓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桌上摆着的当年团队的大合照，其中他和华荣被大家簇拥在中间，华荣手上还拿着最佳员工的奖杯。明明那时候还是对他毕恭毕敬的造梦最佳员工，谁能想转眼就挖角了他公司最核心的团队和艺人，自立门户。
“我就不信了，我偌大的造梦，没有你华荣还不行了，你想要你的艺人挤进出道位，就算我不能都拉下来，但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翟天皓看着照片，恨恨地说道。
而另一边的华荣，也没有闲着。就在方才，她在李莉的帮助下，完成了陈孝坤长达3个小时的单独谈判。
“华总……”送走了面色有些不善的陈孝坤，李莉敲了敲门，带着最新一期播出的数据走进了办公室。
“坐吧，怎么样？”华荣之前似乎在思考什么，见她进来就将椅子转正，让她坐下说。
“秦琥珀的数据昨天节目一播出就翻了一番，看来节目里他一哭对粉丝影响很大。我早上也联系了他的后援会，希望她们可以多做一些数据组织和激励措施，做好做长线战斗的准本。那边也答应了，晚点她们想好最终的方案，会再和我们讨论。”
“他的这个后援会成立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这个后援会是《少年之路》那年就成立的，会长也是那个时候我们一起选的，是个挺认真负责的小姑娘，叫楚白儿。”
“她是做什么的？我是说现实生活中。”
“现实生活中……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嗯……”华荣应了一声，摩挲着双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之后才说：“粉丝那边你盯紧一点。《追梦赤子军》所带来的粉丝量级和粉丝群体的复杂程度，之前的比赛可都是比不了的，如果管理不好，很容易造成粉丝内耗，在接下来越来越紧张的投票比拼中可不能出现任何失误。如果后援会跟不上的话，我们必须要进行干预，如果现在的会长没有这个能力，就换个有能力的人来坐。知道么？”
“是。”
“OK，下面说说正题，舞台反响如何？”
“怎么说呢？数据很不错，但评论倒是褒贬不一。因为这一次是改编了热门的曲目，所以有部分网友觉得，改编的失去了原本的味道，选手的水平差异太大，没有完整的表现出来；有一部分网友觉得很新颖，舞台很燃，虽然不完美，但非常震撼人心。”
“我看看。”
李莉用ipad打开第二次公演舞台，放到华荣面前，华荣皱着眉看完了，一直到结束后才露出了笑容。
“不错。”
“……？”李莉有些诧异地看着华荣。明明这次舞台无论从服化、编曲、编舞、运镜都不如上一个舞台那么专业和完整，秦琥珀本人也没有上一场发挥的那么从容，甚至有些他刚上台时的急迫和冲动，但华荣对上一个舞台不满意，却对这次的表演觉得不错。
华荣看着李莉有些诧异的表情，笑了笑，说：“Lily，从运营一个艺人的角度来看，评判一个舞台的好坏，不是仅仅看它是否专业和完整程度，最重要的是它能不能触动人心。是，他上一场的个人表演是几乎完美。他非常知道怎么用技巧、用经验去完成一个更完美的表演，但就是因为他太知道了，反而没有了属于他本身的最为朴实、真挚的心，这也是大多数有经验的人的通病。但你看看这个表演，虽然各种细节都处理的极为粗糙，甚至有些莽撞，但他心里的那团火，正是通过他不完美的缝隙里透了出来。Lily，一个艺人的舞台和作品的最高境界从来不是完美，而是在这个舞台和作品里让这个艺人的形象更为鲜活立体，触动人心。”
李莉没有想到华荣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怔怔地看她。
华荣看着她有些被震撼到的表情，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从业二十年，她做过的选秀数不胜数，糟到的谩骂也数不胜数。说她贩卖梦想也罢，说她冷血无情也罢，说她惟利是图也罢，但从来没有人否认过她慧眼识人和打造舞台的能力。要说为什么，就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要知道，最震撼人心的舞台永远不是音准有多准、动作有多整齐、技术有多高超、看起来有多帅气，而是表演者来自灵魂深处，用尽全力的表达，哪怕是负面的、是黑暗的、是怨愤的、是失控的，但就是这种不完美，让一切都变得更为生动鲜活。在黑暗里面透出的光，永远比阳光下的更加珍贵动人，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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