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拂云易知难在流云殿的一通搅和,江流的心情低至低谷,他本是消极的人,生平最厌的,便是复杂的事,奈何一颗七窍玲珑心,看尽霜华后只剩疲累。
深夜,江流一身素衣站在梧桐树下,这树长势倒好,枝干粗长,叶可蔽天,那日去藏书阁,正好遇上翻阅经书的拂云,他本欲转身就走,但却被拂云拦下。
“小施主,拂云有一事相问。”灰袍布鞋,神情温雅平和,让人挑一句不是,都是无从下手的完美。
江流侧身看着拂云,也不询问,只待这小和尚问完便罢。
“佛告阿难。如汝所问受报不同者。皆由先世用心不等,是以所受千差万别,小僧这里斗胆相问一句小施主,为何小施主对拂云甚是不喜?”
江流低头跟着轻念一句:佛告阿难……看着对面连连倾泻,佛语滔滔的拂云,一时仿佛离他甚远。他轻嗤一声,把手里的书插进书柜,“佛说净根,大师这思虑……看起来颇重啊。”
也不管身后拂云是何脸色,转身便走。
他对佛教没有什么激进的看法,只是他不喜打着造化劝人接受的人,他江流二十三年的造化,都是自己跟上天抢来的,他能走到哪,他该走到哪,岂是他人可以随便置喙评价?他这一路,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入得了他眼,这些人对他失望,为他悲伤,与他何干?
手掌扶着粗糙的树干,黑曜石般的眼里却是平波不起,这才是江流,风吹不起,大雅大静。
等到江流回屋,屋檐上的人才落在梧桐树上,白衣不染,衣诀翩飞,看着江流寝宫的方向,嘴里念了个诀,便凭空画起符来,江儿的方位不对,这颗梧桐树在宫殿建造之初是没有的,等他再次过来时便看到了这颗树,看年岁,怕是被移植过来的,如今这树早坏了原来工匠的设计,这五行之术也被破坏,方位一动,气运便动,怕是对江儿不利,他自然是要改动一番。
视方位,改五行,等忙完这些,易知难抬头便看到站在窗前凝视自己的江流,他在这儿已经多久了?
一个旋身从树上落下,站在梧桐树下,静静回视江流,梧桐树叶稀疏,却也分毫不减易知难的风采,一身白衣凌华天下,清冷如霜的眼里缓慢流淌着夜晚的灯火。
两人静静看了会儿,江流目光轻轻绕过梧桐树,对上易知难的眼,薄唇轻掀:“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易知难目光凛然,狭长的眼角微颤,看着江流半晌,却是气的半个词也说不出来,流云袖愤然甩开,飘飞的衣摆在黑夜里划开刺眼的光亮,却是顷刻便消失在江流面前。
梧桐引凰?亏他想得出来!教的好一个徒弟!
易知难走后,江流抬头看着梧桐树,扶着漆红色的木框,“梧桐引凰,没说引灾吗?……”缓缓转身回屋,易知难换符的动作他是看见了的,他虽不懂五行,却是神识异于常人,这座殿,确实有问题,他不喜易知难,所以也不会因为易知难的“相助”而改变自己的感观,若说先前的五行,却是把“凶”暴露得彻底,故他一直很少出门,也是这方面的原因,而易知难的符一变动,凶吉难定,他的神识也被暂且的“安逸”蒙蔽,本就是半吊子,他却是更算不好其中的卦命了。
梧桐引凰,易知难是凰吧。
堂华殿
江政大力地翻过一篇奏折,狼毫笔用的力度深入纸背,终于在地上又被扔了一把瓜子壳时再也忍不住,冷然的目光转向对面,语气深沉:“三剑,不要在这吐……吐瓜子壳!”
对面一直吱吱歪歪的椅子终于安静了会,江政终于能静下心看奏折了,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椅子又开始吱吱呀呀的响起来,江政这次把笔一放,上前抱起椅子就大步走进内室,把阁帘一放,回身的时候伸手指着帘子后,警告道:“别再跟我说兵营里带出来的毛病那一套!在本太子完成这些折子前,你若再扰本殿,这一个月都别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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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快乐啊小哈皮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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