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祝生在家里常住，于书楠对厨房的兴趣便逐渐消逝，对方在油烟味中忙碌，他就瘫在沙发上，在自己的小毛毯上打滚。有一次兴致突来，于书楠在书房给祝生弹了肖斯塔科维奇的flight of bumblebee。
祝生循声找到他，明明是带着笑意的，但出声却不是于书楠意料之中的夸奖。
“钢琴要调音吗，免费的。”
真是气死他了。
等于书楠赌气似的找来调律工具，又不给他拾音器，可祝生竟然真的就只需一双耳朵调校完毕。
还挺准，于书楠更生气了。
祝生擦擦手，用指节磨蹭他的耳廓，“明天有空吗，要不要去打枪。”
于书楠明白男人的讨好，但却不知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这个男人下了床就正经得要命，言语动作丝毫不见欲望暧昧。
“我不会。”于书楠回答得模棱两可。
祝生低头在于书楠耳侧落下一吻，“教你。”
实弹射击馆距离市中心有一小时车程，场馆开阔，结构复杂。祝生出示持枪证后，直接将于书楠带进准备室，换上防护装置。
于书楠的主区ID让他无需考核便拥有持枪资格。他在光幕上挑了一把外型相当酷炫的，祝生说这叫沙漠之鹰，而祝生手里的那把就黑不溜秋，看起来很土的样子，他勉为其难地问了名字，结果只得到字母编号。
啧，这个没有趣味的男人。
单人靶场上，无趣男人从背后环住他，鞋与斜侧相抵，教他前踏半步后两脚脚尖的角度。膝后受力微曲，后脊被一路抚过，祝生在他耳边轻声，“上身挺直”，可于书楠却被耳边直通背后的酥痒电流弄软了腿，结果又是一通矫正。好不容易左手臂向下弯曲，伸直的右手又被摸软，更不用说敏感至极的颈侧，于书楠简直要哆嗦起来了。
不过祝生确实是合格的老师，于书楠虽然打不准靶，但除了虎口微麻，并没有体会到由后坐力带来的其他的影响。多次挫败后，于书楠觉得胳膊累，干脆跑到祝生的所在的移动靶场看他表演。
已经有了一圈围观群众，移动靶场馆和有单人隔板的固定靶场不同，不仅场地开阔情景多样，其内部景观与射击者也完全公开。于书楠在人群中听见他们讨论，无非是高级模式鲜有人挑战，而他们也很久没见过这样精彩的射击现场了。
于书楠觉得那些飘来飘去的木板完全没有高大的射手好看。其实防护眼睛和耳罩并不能让他很清楚地看见祝生的脸，可他就是觉得，这个男人，专注于每个瞬间的样子，光彩夺目。
他总觉得祝生的眸色发灰，像是生命力被攫取殆尽，残有一缕游魂在俊美躯壳内吊命，泛出冷漠的青灰。
但祝生被他点燃了，于书楠难免有些得意，他亲手在对方的瞳孔里栽下火种，眼见他生生不息，格外期待燎原之日。
可原来，也会有别的事物，往祝生的体内注入一汪泉，粼粼的波光，也会从眼里流出，摄魂夺魄。
于书楠不喜欢这样。
一轮结束，祝生看见人群中的他，于是走来问于书楠是否倦了。
于书楠哼哼，“手疼死了。”
祝生见他发红的虎口，便捉过来轻轻按摩，“那就先回去吧。”
于书楠任他牵，顺势搂住祝生的胳膊，双脚不动，整个人斜倚在对方身上，像是被拖着行走，“还吵死了累死了，我不要走路了。”
于是祝生单手将人抱起，另只手托着他的膝弯，就这样将人一路抱回更衣室。
于书楠一下子又开心起来，双脚在空中胡乱扑腾，觉得短期内是不会再来这个地方的。
回去的路上，于书楠坐在副驾驶听歌，后来翻到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干脆将五首尽数放入歌单，手指在空中轻敲，最后点在祝生与自己的大腿上。
车厢狭小，于书楠逐渐闻见熟悉的花香，而显然，对方也有所察觉。
于书楠正值**期，腺体锁只能阻止一部分本能，还需配合每日口服抑制胶囊，才能健康完好地度过每场情动。而他的药盒昨日见底，之前也一直忘了补充。
“随便在附近找家医院就行。”
祝生打开右转灯，“小医院不一定有，去市中心那家。”
于书楠不介意，他想起自己数次到嘴边却又遗忘的话题，“真神奇，你的信息素气味居然也是玫瑰。”
“你的是路易十四。”祝生开口。
于书楠没明白，“什么？”
“你的气味，是路易十四。”
于书楠伸手捏他的脸，“哦豁，丧失一感的福利。”
祝生笑了一下。
“那你的是什么？”
“坦尼克。”
于书楠歪头，“这名字一点都不浪漫。”
祝生却很愉快，“至少听起来十分适合alpha。”
于书楠干脆双手揉搓他的脸，“哎呀小坦克，以后要乖乖给朕骑呀。”
祝生偏头，“请遵守交通规范。”
于书楠的手下伸，“我帮你换档。”
祝生的车是手动挡，他自己也正在被手动，可他依旧享受离合换档一气呵成的手感，对于书楠的恶作剧置之不理。
玩了一会，于书楠刚刚得到休息的胳膊又开始酸痛，且对方安之若素，自己却被勾得有些冒火。他一下子有些得不偿失的埋怨，狠狠掐了把对方的大腿，“无趣老男人！”
祝生这才搭话，“暴躁小妖精。”
“去你的！”于书楠作势要打他，撅起的嘴却没忍住弧线，连带动作都温柔起来，“小坦克，要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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