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表态，冷宙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从懒散的调笑和炫耀，变成带着阴郁的沉静。
“真的吗？”冷宙又问了一遍。
肖长冰实在没那个廉耻再点一遍头，索性压着冷宙的脑袋，自己先亲上去。肖老板包人的经验不少，亲人的经验不多，于是这份亲吻不过是嘴唇碰嘴唇，还险些磕到牙。
“肖老板。”冷宙声音嘶哑，“肖长冰……”
“哎。”肖长冰应了一声，他想说的后半句话被冷宙吞了进去。比他小不少的大男孩显然吻技高超，轻轻松松就把肖老板亲到五迷三道，不过，他倒一直像自己说的，右手撑着身体，把肖长冰吻到呼吸不畅。
等这个让肖长冰难以忘怀的亲吻结束，冷宙扶着他的腰让他起来，肖长冰还晕晕乎乎的。冷宙扶他站在窗前缓了一会儿。天色暗下来，飘窗附近的装饰灯带一直开着，在微微泛黄的光线里，两人眼前俱是一闪。
是从外面来的光源。
冷宙警觉侧过身体，手指拨开纱帘，看到有个人将单反收起来，骑上共享电瓶车走了。这边路灯不是很亮，只能看清他穿灰色夹克外套，头发有点短。
冷宙懊恼地捶一下墙。
肖长冰问：“怎么了？”
冷宙说：“肖老板，可能害你被娱记拍到了。”
肖长冰茫然，还在回味那一吻，“啊？”
那个人未必是娱记，也可能是卖照片的黄牛，在这里蹲点拍仲祎，卖给那些刚进圈的新粉。——仲祎老粉都知道谁买谁上仲祎工作室黑名单。拍冷宙只能是顺便的，也许没拍到仲祎的图，拍个可能火的十八线的隐私照，等着他万一哪天红了，拿来高价卖。
但里头还有个肖长冰。
肖长冰闻言，有点没底气的说：“不至于吧……”
冷宙和他简单说了说，肖长冰反而放下心。
“既然这样，他短期内不会发。”肖长冰安慰他，“也得等你红了才好出手啊？你可快点红，别让人家等太久，免得都忘了这一茬。”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被他一安慰，冷宙也想开了。横竖自己只是个走狗屎运的十八线，长相还不是圈子里主流的好看，任谁也不会相信云电大boss包自己。肖长冰自己就好看到够让人花大价钱包养了！
但他俩还真想错了。
那个穿灰色夹克外套的人的具体身份待考，他拍的图却差点在一夜之间病毒一样散播到网络的每个角落，耸人听闻的标题已经拟好，被压下去，像是石头沉入大海，只激起一丝少有人察觉的涟漪。
第二天很早冷宙就起来去拍戏，早饭让殷雪雪买了送来，连带肖长冰的一起。
“冷哥，肖老板好看吧。”
冷宙笑说：“怎么，你想多看他两眼啊？”
殷雪雪忙说：“冷哥在，我哪儿敢啊——”
两人便心照不宣地笑着去化妆间。冷宙跟殷雪雪的关系要比跟经纪人亲密太多，殷雪雪刚入职就负责冷宙，扑街新人和菜鸡助理，互相扶持，同命相怜，有些话说起来也好开口。被肖长冰包养这件事，冷宙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她。早晚要知道，晚知道不如早知道。
上午拍飞页，男三靳有风死在女主岳离怀里那段。一上来就给没有任何基础的矿老板女儿孙茗菲演这段，谁都摸不准导演的意图；这算来个下马威，让她知道演戏不易，别仗着自己掏了钱就瞎指点呢，还是信马由缰？
肖长冰裹着冷宙的冲锋衣坐在导演边上看取景器。孙茗菲不算特别精致的脸经过化妆和打光之后，被摄像机一捉，居然也有几分不一样的古灵精怪，很符合岳离的性格设定。拍没几分钟，肖长冰就领会到李冒的意图：这段戏台词很少，都是岳离抱着靳有风哭泣，还是雪景。岳离和靳有风几乎没有交流，也就不存在台词功底吊打的问题，至于哭……瞪眼张嘴流都能被夸演技逼真了，孙茗菲带着几分真的哭就是真的不能再真。
假雪有股难闻的味道，肖长冰这边就落了一点也能闻出来，真不知道演员怎么受得了。
顾时好几年没拍戏，演技不退反进，看来商场比娱乐圈更能磨练人的做戏能力。他嘴里含着一口玉米血浆，吐出来一小口，等着孙茗菲哭喊出声，才慢慢吐出剩下的部分。
孙茗菲演的不错，至少作为纯种小白，挺让人满意了。吐血这场拍了四五条，孙茗菲是真哭，到最后过了，整个人呼吸都在发抖。顾时的秘书——没前凸后翘，是个卷发萝莉，看着跟董舜有的一拼的冰山与古板——过来递温水和清洁袋，顾时漱了好几回。
“多少回都不习惯。”顾时皱着脸跟导演开玩笑，“这次调太浓了，齁嗓子。”
李冒笑着回：“可以了，仲祎拍我第一部戏的时候，一场吐血拍了二十三条才过，晚饭都没吃。”
仲祎在旁边抿嘴笑。
接着就是仲祎的男二封恒和冷宙的男一应天筹的一场。应天筹梦入居槐国，看到烂醉落魄的封恒，在他身上发现属于自己父亲的酒壶，应天筹心念转动，还没来得及去询问什么，就被雷声惊醒。
拍前两条时候冷宙明显绷着，不是他接不住仲祎的戏，是他压根没信心。第三条还没过，导演把他两个喊过来，说了一会儿，开拍第四条。这次好多了，但导演还是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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