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宙想立刻去找肖长冰,让肖长冰在家里等他,不要乱跑。他还没开口,外头一阵尖叫:“严梓!严梓!”
冷宙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肖长冰也听到了。
“双眼皮粉丝啊。”他说,“真狂热。”
冷宙说:“嗯。”
肖长冰开玩笑说:“你也早点这样啊,让金主爸爸我脸上也有光。”
冷宙说:“好啊。”
“真的吗?”
“真的。”冷宙认真道,“以前……就随缘,红不红看天。现在不一样了。”
肖长冰问:“哪里不一样?被严梓粉丝刺激了?就叫这两声?”
冷宙笑了一会儿,才说:“不啊,以前你是我金主爸爸。”
“噢,合着现在我是你——”
肖长冰的话断了。
电话没断。
肖长冰在自家洗手间,对着镜子,看到脖子都红了。
“不说了啊。”肖长冰咳了两声,特别刻意,“我——我还有事儿呢。”
“嗯。”冷宙柔声说,“晚安,肖长冰。”
肖长冰捂着胸口,手掌下头心脏砰砰跳,破八十,破九十,破百。
“晚…晚安。”肖长冰说。
两个人都不挂电话,直到两分钟后,肖长冰才按了红色圈圈。
好像不太一样了。肖长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红晕退去,分明还是那个人,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他再次警告自己,冷宙也许是做戏,然而心里有个声音说:呸,才不是。
肖老板少女一样让内心的恶魔和天使较量了一番,最后两败俱伤。他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煎蛋都能煎熟一箱子的翻过几十遍,肖长冰抱着枕头去客卧睡了。
冷宙走的时候把被子枕头收拾得很好,现在客卧只有书桌和衣橱还留有生活痕迹。肖长冰觉得窥探隐私不好,又想到自己既是他金主,还是他……的——男朋友,翻一翻也没什么。
衣橱里东西归类整齐,肖长冰下手掀了一件外套,就不忍心再动。作为程序员他还有点小小的强迫症,如今冷宙的衣服完美符合他心中的分类法,再破坏秩序与美感实在不好。于是肖老板开始看书桌,从书房里拿来的书倚在山形书靠上,按照高低排着。冷宙似乎是接什么戏就恶补什么类型的书籍,接了《枕中记》之后,从肖长冰书房里拿出来的都是志怪故事和笔记体小说,还有些今人解读。
不过,在《扪虱谈鬼录》与《夜雨秋灯录》中间,夹着一本肖长冰没见过的;很厚,看书脊像是笔记本。他好奇地抽出来,发现还真是本笔记本——更像手帐本。褐色松紧绑带捆着,里面鼓鼓囊囊的,肖长冰在书桌前坐下,小心翼翼把绑带拉开。
扉页什么也没有,标明写名字和联系电话的横线上一片空白。
第二页是尼采的诗: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字迹很稚嫩,蓝色圆珠笔写的,边缘有陈旧的晕痕。
不过能看出来明显是冷宙的字体,倔强的不肯弯折的撇与不肯倾斜的点一模一样。
第三页是摘抄的《婚姻法》,字迹同样稚嫩,换了黑色圆珠笔。
肖长冰把笔记本合上,定了定心神。
这是冷宙的笔记本?看字体应该还是小的时候……至多是初中吧?上了高中,一般写字就开始带很多连笔。
摘抄持续十几页,后面有几张用胶水粘在一起,肖长冰试着分开,发现不行,只好跳过。
这几页后面,又是一页空白,再下一页,却是用钢笔将第二页的诗重新抄一遍。此时已经明显能看出冷宙现在字体的模样。
肖长冰再往下翻,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重抄尼采诗的后一页,贴着一张剪报,只黏了半边,另外半边折起来,下面记录日期。他翻开之后,发现是自己第一次上报纸。
“海城青年才俊创业家会议”之类的玩意儿。
再下一页,又是一张剪报,他自己也不记得的哪次采访,放了两寸照片大小的一张单人照。剪报下面还是日期。
再往后翻,剪报、杂志、打印的照片……
每一页都只有一张图,按照日期前进。日期用绘图墨水写的,肖长冰看到有几页边角被水浸过,淡黄色水痕扭曲了纸张,却没让黑墨水写的数字有分毫变化。到后面几页,肖长冰就记起来了,那些门户网站金融栏的配图……
再往后翻,又是一页只写了字的。
黑墨水,完全是冷宙现在的字体。
“有一天有许多话要说出的人,常默然把许多话藏在内心。”
还是尼采的诗,与前面两页不同的是,这次出现了日期。
肖长冰看了看手机,发现就是自己包养冷宙那天。
后面的纸没动过。
肖长冰僵坐在桌前,好半天才把笔记本原样塞回去。他从来不知道有一个人在暗地里窥视他的生活——虽然冷宙的笔记本上没有出现任何关于他私生活的照片。
他大胆猜了一下,开始贴剪报的时候,冷宙还是个高中生,这样的记录持续到他遇见自己为止……
然后那次酒会——
肖长冰摇摇头。
冷宙不可能策划那次酒会,他没那本事,也不可能猜到自己恰好就去。
所以,是巧合。
……太巧了。
肖长冰心乱如麻,站起来又坐回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冷宙给他发了微信说晚安,肖长冰看着他的对话气泡,心里想:你是不是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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