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起来走走消消食。”
“好。”肖长冰从善如流，起来做老大爷式遛弯，“啊，对了……”
“嗯？”
“我说上床的事情，其实……你可以当真的。”肖长冰说完，从老大爷式遛弯变成兔子赛跑，咻地钻进书房，带上门。
冷宙在后面嗔目结舌，反应过来之后，舔了舔犬齿。
哦，他会当真的。
不过可能不是今天。
他笑着摇摇头，准备看看怎么把肖长冰从书房里抠出来，两人好好亲热一番——仅限于亲吻，没有更进一步，那头门被刷开，唐成斯拎着一个风琴夹进来。
风琴夹可能是在附近小学门口买的，薄荷绿的塑料壳子上，印着胖胖的白色垂耳兔。
……也有可能真是唐老板的品位。
唐成斯进门就低头找拖鞋，没注意站在吧台后面的是冷宙不是肖长冰。
“老肖我跟你说，你们家小艺人也是惨。唉，说到底我最惨，我昨天晚上大腰子一口没吃，就吃了两块豆皮，还烤焦了……”
他换好鞋，抬起头来，和冷宙面面相觑。
十分尴尬。
冷宙咳了一声：“肖老板在书房。”
唐成斯手上捏着私家侦探给的资料，所以很是心虚，当下就结结巴巴的说：“那我去书房找老肖……”
见鬼似的溜了。
进书房唐成斯没敲门，他和肖长冰多少年的交情，进卧室都不用敲门的，由是进去之后一个熊抱，结果肖长冰回过头来在他脸颊上啾了一下。
“别闹啊，真有事儿呢。”肖长冰转头又盯着屏幕上的debug结果。
唐成斯差点喊出声。
“老肖，我。”他压着嗓子，拿风琴包拍了拍肖长冰的脑袋，“你好哥哥唐成斯。”
“哎，儿子乖。”肖长冰顺着接话，反应过来之后跟唐成斯两个红脸相对无言。
“你要吓死我。”唐成斯把懒人椅拽过来坐下，“我他妈还以为你要跟我搞百合。”
“滚。”肖长冰哭笑不得，“你又看什么东西了，我跟你搞百合！”
唐成斯举起风琴包，挥了挥：“别说我看了什么，你好好看看吧。”
“这什么东西？”肖长冰按开弹扣，从最外一层取出几张复印件，是合同。
“冷宙的底细。”唐成斯说，“好好看看。”
“我不看了行吗。”肖长冰塞回去，“他今天回来跟我说了。”
“他跟你说，你就信？”
肖长冰点头：“信啊。”
唐成斯恨铁不成钢，伸手捞起无线鼠标，在自己大腿上拍着：“老肖，你信他，你不信我？”
“信你。”
“那你看，你现在就看。”
肖长冰没办法，只得将里头的东西全取出来，又把笔记本和键盘推到一边。
“你家小艺人……嗯，你自己决定。”唐成斯站起来，拍了拍肖长冰肩膀，“老肖，看仔细了，别沦落到我这地步。”
他要走，肖长冰抓着他的袖子：“老唐！”
“啊？”
“你那头……”
唐成斯笑说：“我没事儿……”
“你要想喝酒，来我家喝。”肖长冰说，“行吗？”
唐成斯笑得更开怀了：“那行啊，肖老板可得备好酒，你那点儿低度数的连含酒精软饮都算不上。”
说完他真走了，肖长冰看了门一会儿，越发觉得唐成斯那头一定有事儿，偏不好问。肯定和仲祎有关，眼下谁在唐成斯面前提仲祎，谁就是拿烟头戳火药桶，就是肖长冰这种十来年交情的朋友，也得被炸出伤口。
于是他将目光转回桌上的资料，想了想，他没翻开，而是打开门，对着外头的冷宙勾勾手指。
冷宙不明就里，进了书房，看到那叠资料，大概也明白了什么。
“老唐送来的，我觉得跟你一块儿看比较好。”肖长冰将资料推到冷宙面前，“你先看看，有什么你觉得我不该看，或者这会儿还不合适看的，你抽出来。书橱那边的纸箱里有台碎纸机，插上电就能用。”
冷宙的手指按在最上面一张，右上角是他十八岁时候还有点婴儿肥的脸。
他屈起指头，将资料原样推到肖长冰那儿。
“我没有什么不能给你看的，也没有什么不合适你知道的。”
肖长冰起身，要去拆碎纸机箱子，被冷宙一把按回椅子上。
然后冷宙握着肖长冰的手，掀开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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