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舜也不是特别喜欢肖长冰才应聘云电，只是觉得人群里头，肖长冰是比较有趣的那个，观察他所能提供的快乐远超其他一切，而且没有成瘾性，非常完美。
不过董秘书没想过，在替肖老板打了几年工之后，就从观察肖老板带来快乐变成了观察肖老板带来头痛。
作为公司总裁，肖长冰实在让人放心，他完全没有上位者的坏脾气，能够杀伐决断也能听取意见。但是日常生活中……
肖长冰就不那么让人放心了。
董舜觉得心挺累，比如现在。他都搞不懂肖长冰怎么把他和孙茗菲拉到一块儿去，再怎么想，也是跟殷雪雪接触比较多吧？难道因为孙茗菲是顾时带来的，而顾时被肖长冰包养期间，经常与自己打交道？
他在心里默念：不纠结，纠结伤身体。
肖老板霸占了冷宙的坐椅，董舜只好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两条大长腿委屈巴巴的曲着，殷雪雪瞧见，替他搬两个空木箱垫着，好让腿能舒展开。
烈日下面，打戏还没结束，半边烧伤妆还穿着黑斗篷的冷宙被仲祎的“剑风”掀开兜帽，露出下面惨烈的脸。
仲祎僵在当场，手里的剑“喀啷”一声掉在地上。
“这不是真的……”他后退一步，又深深看了冷宙的脸一眼，夺路而逃，还在喊着，“这不是真的！”
冷宙面无表情地捡起他丢下的剑，用衣袖擦干净之后背在身上，转身离开。
走出镜头范围，李冒喊了声“过”，仲祎从树林里转回来。
“可以可以。”李冒很满意，“今天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小冷先去卸妆，小仲你替严梓跟茗菲对一下戏，顺便指导一下，她的戏要很强的感情表达。”李冒两手比着用力的手势，“但是又要含蓄，要有那种韵味——你懂吧？”
仲祎点头：“懂。”
“我去B组看看，A组休息，等会儿看看下一场的布景道具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我们半小时后开工，拍完就吃饭。”
李冒和邱峰月并肩去B组场地，冷宙跟着化妆师去远处的化妆间，肖长冰也跟着过去。
化妆间里冷气开得很足，几人进去都是长舒一口气。冷宙把外头戏服脱了，肖长冰看到里面就是一个背心式的简易服装，上面缝着两层领子。
“冷老师辛苦了。”女特效妆师用卸妆水打湿棉片，敷在硅胶伤疤边缘，一点一点溶去干燥的胶水，撕下来丢掉。
肖长冰说：“这个不能重复利用啊？”
“嗯。”男特效妆师笑着说，“冬天还好，夏天出汗多，汗水和其他体表分泌物都会污染粘合层，再用也行，就是得频繁固定，还不够麻烦的。”他打开一个大号收纳盒，里面用塑料纸包裹的都是一片一片没上色的肉色假疤。
“那怎么不今天一天拍完，我看你们准备了好多呢。”肖长冰想着要是一天拍完，冷宙只用早起一天，不必天天花上三四个钟头上妆。
女化妆师似乎有点为难，半天才说：“演对手戏的不是没来么……除此之外，就和仲老师有两场。”
又是严梓。
严梓来剧组之后就没安心拍过戏，不是广告商的活动就是综艺节目。一开始角色多还好，他不在可以拍别人的，现在赵珍珍和顾时都杀青了，B组那头需要主角出现的拍的七七八八，就得等着他过来。他虽然是个男四角色，实际戏份等于男三，甚至跟男二差不多。
反而是冷宙出言安慰：“没事儿，多点儿经验嘛，我以前还没拍过上妆这么久的，长见识了。”
伤妆卸了，得补普通妆容。涂粉底的时候肖长冰看他老是挠做过烧伤妆的手臂，伸手摸了摸，一片小细疙瘩。
冷宙拍开：“干什么呢，告你猥亵啊。”他在镜子里盯着肖长冰笑。
化妆师让他闭眼，用粉扑仔细按压。
“冷老师和肖老板关系真好。”
冷宙说：“那可不是，我学长，我朋友。”
肖长冰说：“你就告你朋友猥亵！”
“那你随便摸。”冷宙闭着眼睛往肖长冰那边伸手，不过伸出的是没上妆的那只。
肖长冰一把拍开：“别给人添麻烦了，动来动去的，小心画眉毛时候戳眼睛里！”
“不至于。”化妆师说，“肖老板，我可是专业的，公交车上都能画出完美眼线。”
“我去看看董舜干什么，你们慢慢化，要喝咖啡吗？”
两人都说要，肖长冰先给董舜打电话，让他给剧组每个人都定一杯冰美式，再订几杯水果茶，免得有人跟自己一样不耐受，不能喝。估摸着董舜订完，他又打个电话：“找点儿药膏，对痱子热疹之类好用的，纯天然的最好。”
“您起痱子了？”董舜问。
“你管谁起痱子呢！”肖长冰说，“啊，对了……看看一般特效化妆粘合用的是什么胶水，有没有致敏性，再买点抗过敏的来。”
“好的，直接送到酒店还是送去您家里？”
“……你给殷雪雪就行！”
董舜挂断电话，对殷雪雪说：“明天我还来找你。”
殷雪雪睁大眼睛：“舜哥？不好吧……你不是肖老板贴身秘书吗，就——这算旷工吧？”
董舜淡定说：“不算，他刚才让我送东西给你，让你转交给冷宙。”
殷雪雪懵懵懂懂点点头：“哦……那，舜哥，明天我能继续请教你怎么刷题，怎么根据真卷押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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