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萧含章难得起晚了。
“你昨天熬夜玩电脑了吗？”江陵伸出手，想摸摸萧含章的黑眼圈。
萧含章却是下意识地连退了好几步，把江陵看得都愣住了。
“我只是，看书不小心忘了时间，没事。”
“这样啊……快来吃早餐吧。”
已经认识了将近十年，江陵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萧含章不对劲。仔细回忆起来，他大概是从昨天下午起就怪怪的。
应该是放学之后开始的。是回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还是回家之后呢？
“江陵”王怀宇有些紧张地捏着书角。
“嗯？”江陵放下手里的笔，“怎么了？”
王怀宇的脸有些红，声音也低低的：“你的数学成绩好像挺好的，能，教教我这一题吗？”
和昨天谈到书时激动的模样不同，王怀宇现在看起来相当畏缩。
江陵点点头：“好啊，我看看。”
王怀宇问的题目差不多是文科数学最难的题了，但是这题恰好是萧含章前几天给他讲过的。
没想到他现在都可以教别人数学了，想想就激动。
“连接……，用这个公式……，列出方程组……，然后……，最后……就解出来了。”
“谢谢”
“没关系”
帮助、教导别人，尤其在数学方面实在是让人很有成就感，不知道萧含章是不是总会有这种感觉。
心里美滋滋的江陵顺手一摸兜，发现纸巾用完了。他想去小卖部，但看了眼同桌，自然而然地就问出了口：“我要去小卖部买点东西，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王怀宇被江陵问得一愣，过后又摸出一张纸钞：“一个面包吧，你需要什么也可以买，就当是刚刚给我讲题的谢礼，希望你不要推辞。”
江陵觉得王怀宇这话说得怪怪的，但看起来还挺真诚，倒也没推辞，左右他只是要买包纸。
可这找零回到王怀宇手里，他立刻就发现了这点。于是午餐的时候，他跑到学校附近的蛋糕店买了块蛋糕，悄悄放进江陵的抽屉。
等江陵回来的时候，王怀宇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快放学的时候，江陵才发现那块藏在书桌角落里，精致可爱的点心。
“这是……”一对上王怀宇期待又忐忑的脸，江陵就明白了，“谢谢。”
“不客气。”江陵把它放进书包，带回了家。
今天回家后的萧含章眉间依旧有几分挥散不去的烦闷。
于是，晚餐后，江陵拦下萧含章，将点心推到他的面前。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开心，但是只要你愿意说，我随时都会听你说。”
萧含章点点头。这世上就是有那样一些事不能说给特定的人听，但是面前的蛋糕恰好是他喜欢的，这点让他心情很是复杂。
“没什么事，你误会了。”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以后也永远是朋友，所以我希望能帮上你。。”
萧含章先是一愣，心脏被“永远”这个词鼓动得“砰砰砰”乱跳。
可是接下来，他就怎么也停不下因江陵所说的话而浮想联翩，最后只能狼狈地逃窜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陵则是摇摇头，感慨了一下青春期的可怕。
不过这一晚，萧含章没有失眠。
第二天一大早，江陵闻着味就来到了厨房。
“好香！”江陵凑到萧含章的身后拼命想往锅里瞄，“对了，你怎么一大早洗内裤啊？”他路过阳台的时候恰好看到多了个衣架。
“我，昨天晚上忘记洗了今天早上起来正好看见就顺手洗了。”
“哦。”江陵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从这天开始，和江陵在一起的时间里，萧含章变得比前更加正常，没再让江陵担心。
很快就到了这学期的第一次月考。
虽然是第一次考政史地，但江陵还是挺有自信的。
等江陵拿到成绩单一看，全班第一，全年级第四！
果然还是学文科好！
江陵看着成绩单激动不已，全然没有意识到这是悲剧开始的讯号。
“你们都看到成绩了吧？”
“叮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于春燕还是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数学老师也没来。
“江陵，总分……，全班第一，全年级第四。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于春燕缓缓抬起头：“我特意和张老师换了课，这节课我们就专门讨论这个问题。”
念个成绩还要问是什么意思，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江陵用自己仅剩的化学知识吐槽于老师。假如说女人的心思是海底针，那女老师的心思大概就是海里的水分子了。
在所有人都在奇怪的时候，被念到名字的江陵感觉自己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等会不会点他起来参与讨论吧？有什么问题不能直说吗？非要他们猜谜吗？
“江陵！”
果然！
江陵站起身，但迫于于春燕的威压，他默默低下了头。
“你来说说看。”
“……”
“对于自己考的这个成绩和其他同学的成绩，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就有什么想法？什么想法也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刚刚看到成绩的喜悦荡然无存，江陵甚至有点后悔分数考高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于春燕发话了：“你坐下吧。”
“你们是文科一班，而这个分班是按照你们上学期末语数外三门的分数划分的。但是这次月考呢？你们不仅总分比二班低，全年级前三也都是二班的。像话吗？”
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后，于春燕终于使出大招：“我已经和其他科的老师说了，要对你们更加严格，给你们布置更多作业。而且从今天开始，每天放学多留一个小时在教室里自习！”
一听这话，一些同学就开始忍不住呼号起来。
“叫什么叫？要不是你们没考好，老师也不用花费这么多时间精力为你们做这么多事！剩下的时间你们好好反省！”
明明带着一班却只考出了二班的成绩，江陵能够理解于春燕的不满，但想到每天要被拖堂一个小时之久，他就郁闷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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