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远指了指黄少，道：“这个智障，大名叫黄金豆。”
“祝远！我*你祖宗！”黄少惨叫一声，仿佛被剁掉了命根子。他最恨自己的名字，一度想改掉，都被她妈以上吊威胁，只能放弃。他对外只让别人叫自己黄少，绝不许喊他的真名，“求你了，叫我黄少，小黄，大黄，阿黄都可以，我不想听到那三个字。”
常三果然觉得黄少的反应有趣，笑了一下，道：“你们等等，我先去把妆卸了。”
等到常三走远，黄少才压低声音对着祝远道：“说真的，你得防着点他，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你在哪都能碰上他。”
祝远一脸无所谓，反而笑着说道：“你不觉得什么小黄，大黄，阿黄像叫狗吗？”
黄少知道他听不进去，也不再劝，切了一声，道：“老子宁愿做最洋气的狗，也不做最土的人！”
“行吧。”祝远心说，大黄听着也不像多么洋气的狗。
二人等了一会儿，常三才换了便服过来，门口的服务员头埋得很低，一脸沉痛看着常三跟着两个流氓离开。她很喜欢常三的戏，又听说他离开之前的大园子到茶楼来，就是因为得罪了个有些背景的客人，没有园子收他，茶楼老板算是个有能量的，压了压价格才收了常三。没想到最终还是明珠终暗投，宝玉蒙尘。
原本觉得那个黄少长得不错还有些安慰，结果还包了个大学生，看着是要玩3p。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你后面不唱了？”黄少一边开车，一边好奇问道。
“我的戏原本要排到晚上，连着好几场呢，您舍得花钱，直接买断了，老板就放我走了。”常三促黠地看着黄少，“你那个手下特别威风，现在整个后台都知道我是来接客的了。”
“那个蠢货，要不是怕泄露身份，我怎么也不会用他。要是实在有人嚼舌根，我帮你联系换个园子，你的水平，在这里唱是真的委屈了。”黄少愤愤骂了一句，猛得一踩刹车，打过方向盘，轮胎磨擦地面发出呲啦一声，车头转了半圈正好压着线停进车位。在一排身价十万上下的车里，黄少的坐骑鹤立鸡群。
“装逼遭雷劈。”祝远脑袋差点磕上前面椅背，骂了一句。
三人下车，眼前是一幢五层老楼，藏在一圈高层里。这里离N大不远，而N大本来就在郊区，这幢老楼过去属于县城，现在勉强被划进城市里。
“你就住这儿啊。”黄少有些嫌弃，常三在他眼里是名角儿，怎么都不该这么凄凉。
“就你毛病多。”祝远伸手搭上常三的肩膀，常三卸了妆，祝远的脸皮也恢复了曾经的厚度，抓住一切机会动手动脚，“难怪我找不到你，这楼违规建的吧，没有记录，就被我漏过去了。”
“你找我了？”常三有点高兴，过去的一个月里他总去N大体育馆，却再没见过祝远，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祝远这个人是不是不存在。
“你没找我吗？”祝远故作伤心捂住心口，“渣男！要亲亲才能原谅你”
“毛病。”常三别开眼不看他，当先往楼里去了。
黄少在一边看着两认上演恩爱大戏，忍不住汪了一声。
祝远冲他慈爱一笑，道：“大黄听话，回头带你去找小母狗。”
不算长的楼道鸽子笼似的密密麻麻挨了两排房门，门口净是垃圾，有好几天不倒的，发出刺鼻难闻地怪味。常三走到最里面，打开房门，这下不只黄少萎了，祝远也皱起了眉头。
屋子小得可怕，三个人塞进去都转不开身。就是个毛坯房，连地板都没有，墙也是建房地时候草草一刷，墙皮斑驳，有的地方发黄，低点的地方都是手印脚印。
屋子里没有家具，就一张八十厘米的弹簧床，喝两个塑料小板凳，一张从教室里淘汰下来的老式双人课桌，上头都是涂改液写下的国骂。
祝远放两人进来，回身插门，就听哗啦一声，黄少坐在被压得稀碎的塑料凳子上呻吟。
“那个坏了，不能坐，是我摆洗脸盆的。”
常三叹了口气，心疼了一秒自己逝去的脸盆架，指了指床：“你俩坐床吧。”
黄少战战兢兢挪到床上，弹璜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要爆出铁丝扎穿他的屁股。
祝远清理了地上的塑料碎片，脸色沉得吓人。
“真是金凤凰落进了草鸡的窝，常先生，你怎么混成这样？”黄少实在想不通，常三唱戏是难得的老派，很有旧时代的韵味，加上他基本功扎实得吓人，应该很符合那些艺术家的审美。现在戏班子不比旧时候，不敢使劲磋磨小孩子，自然练不出这样的功夫。唱反串的到这个程度就更难，很多倒仓失败就废了，还有些身材太高大也成不了角儿，都要转成别的，不能再唱旦。
常三嗤了一声，没接话，指着文件袋道：“别废话了，说正事吧。”
“得嘞，”黄少这人很有眼色，看常三不想多说就乖觉地转了话题，“别看这一袋子东西多，其实净是国内外一些玩家的资料，真的关于法则游戏的情报少得可怜。目前来看，所有人都只经历过一场游戏，进入游戏的人时间略有不同，但目前还没发现进过两场的。”
常三看着闷了好久的祝远，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道：“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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