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还没有这行字吧?”霍霄搜刮遍了记忆,破天荒地陷入自我怀疑,又问了项冲一次。
去年敕勒王后把这块红绡给他,他生怕被揪住把柄,仔细检查过才收下,那时候他并没有在红绡上发现字迹。
“没有。”项冲给出肯定的回答,“在敕勒的时候,我还帮你洗过红绡,那时在太阳下没有发现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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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深吸口气,一个很可怕的念头涌上头:“这字怎么隔了一年才出现?”
这句话又像是问项冲,又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那位远隔万里之外的敕勒王后。
“想来是用了特殊颜料,要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显色。”项冲抚摸红绡上的文字,“三狄人从前混进来打探军情,经常用这种颜料把军事布防图绘在布匹上逃避边关检查。”
说完他自觉多余,霍家是对付三狄的行家里手,这种手段霍霄岂会不知。
霍霄真正想问的是,敕勒王后为什么要写这句话。
这就不是项冲可以回答的范畴了。
霍霄怔怔地呆了一会儿,把红绡重新叠好交给项冲,让他找个隐秘的地方,把红绡收好。
当夜,霍霄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满脑子充斥着密密麻麻的“应天二十八年”,
如果他没记错,那一年,三狄肆虐边境,他父亲正好在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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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阴公主一身素装,从高明寺中步出,主持慧明亦步亦趋跟着,陪笑道:“公主放心,小僧一定安排专人日夜看顾着高公子的牌位,为他诵经超度,高公子受万家香火供奉,必可早登西方极乐世界。”
“多谢大师。”华阴公主双手合十,微微欠身,在殿上庄严的佛像悲悯注视下,竟也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她正要离寺,台阶下缓缓步上一位素衣高髻的端严女子,这女子两鬓星星,不施粉黛,不戴钗环,由于过瘦,两颊凹陷,因此颧骨显得很高,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所过之处,寺中僧人均恭谨行礼,她却视若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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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跋扈的华阴公主见了她,收敛骄矜之态,忙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敛衽行礼:“大皇姐。”
高明寺的香油钱都是面前这尊神供着,慧明的笑容比对华阴公主讨好了十倍,像拜菩萨似地躬身行礼:“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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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华阳公主略一点头,不咸不淡地问:“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本宫……我来这儿给高毫供了个牌位。”华阴公主含泪答道。
她正要向大长公主诉苦,哪知华阳公主却说:“高毫作恶多端,有何资格与满天神佛一块儿接受香火?你这样做,只会令他的魂魄在地狱中仍不得安稳。”
皇帝说话还会给华阴公主几分薄面,华阳公主却丝毫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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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姐,那些不过是谣言,我儿子一向很乖的。”华阴公主硬生生压住愤怒,笑容已颇为勉强。
华阳公主的脸像腊月冻住的湖面,声音像漠北朔风:“前年本宫去礼佛的路上,碰见他和几个高家的门客,殴打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若非本宫出来阻止,那人就被打死了,他没把这事儿告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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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阴公主不敢触怒大长公主,只好低头认错:“是妹妹教子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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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高毫的牌位撤下。”华阳公主刀锋般的眼角扫了慧明和尚一下,“本宫修行之地,岂容魑魅魍魉玷污?”
慧明和尚一哆嗦,用恳求的目光望向华阴公主,华阴公主只好咽下委屈,低头说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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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华阴公主抱着高毫的牌位,出了高明寺门,她抬眸望着瓦蓝的天空,天幕上浮现大长公主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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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胎!没人要的老女人!活该你一辈子嫁不出去!秦甫娶敕勒女人都不稀罕要你!”华阴公主气愤愤地骂。
华阳公主拦着,华阴公主没奈何,只好退而其次,来到大觉寺。
马车在大觉寺前停下,刚一下车,一辆朴素的牛车停在华阴公主的雕花马车旁。
在梁国,牛车多为一些买不起马,又不肯放下架子的贫穷寒士乘坐,是上不得台面的座驾。
华阴公主眉头一皱,正要吩咐车夫赶走这辆代表贫贱的牛车,忽然麻布帷幔一掀,露出一张光华清隽的面容。
雪衣公子慢悠悠地下车,笑道:“公主,这么巧?”
“你是……哪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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