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中午，外头天气不错且日头正好，晒得街上暖洋洋的，李霖打着把大红伞，看着站在一栋写字楼大门口的机房负责人。
研究所的员工虽然不属于鬼类了，但这也不代表他们能在正午这个阳气最足的时候大摇大摆地往太阳光低下钻。
“……为什么到这么个破地方来了？”李霖问。
不怪他嫌弃这地方。若论环境，这地方比研究所的小砖楼还差些。他们现在正站在这栋写字楼的大门口，旋转的玻璃门早就禁用了，只开着两侧的小门。垃圾被随便堆在门口的空地上。臭气熏天。
“IP地址。”机房负责人简洁地解释道。
他查到了怪奇世界之眼IP地址，就在这栋写字楼里。但是没法确定对方是什么人，也没法确定对方在第几层。
昨天机房负责人恐吓完怪奇世界之眼之后，对方一直没有回复他。但机房负责人并不着急。
他有足够长的时间与足够好的耐心去抓帐号背后的小家伙。
李霖笑了笑，他凑到机房负责人身边，十分熟练地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机房负责人的手机。机房负责人有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任由他动作了。
机房负责人的手机从不上锁，他也没什么隐私可言。
李霖用他的手机拍下了这栋写字楼的大门。还满怀恶意地开了怀旧滤镜。这让这栋看起来就很沧桑的写字楼，在照片里变得更加沧桑了。
微博。私聊怪奇世界之眼。发送图片。
-萌兔跳跳跳：我到了。
机房负责人把手机从李霖手里抽回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采血针。扎破了左手食指，并挤出一点血，将它抹在了手机的屏幕上。默念了句咒。
屏幕顿时变成了血红色。
-怪奇世界之眼：不要！滚！别过来！
-怪奇世界之眼：滚！别上来！上来你会后悔的！
“能看清具体位置吗？”李霖问机房负责人。
机房负责人点点头，“可以。在……三楼，我们上楼吧。”
李霖没回答，抬腿就走。机房负责人跟在他后面。
手机界面里，怪奇世界之眼还在发疯。
他们两个进入大厅，昏暗的大厅里没开灯，唯一的光源就是他们身后的门。脚下的大理石瓷砖也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前台也没有人。
路过黑黝黝的楼梯间的时候，李霖瞟了那狭小的空间一眼，停住了脚步。
那里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
“怎么了？”机房负责人摁了电梯，回头问他。
李霖摇摇头：“没什么，想到一个好主意。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走进楼梯间，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只瘦骨嶙峋的大白猫。
这猫的身体，爪子，尾巴。都是白的。只有头顶和鼻子处有些黑毛。长相十分喜感，尤其像某世界知名的帝国元首……
机房负责人：“……”
猫：“喵!”
机房负责人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还是遵从良心：“你把它放下来吧。”
李霖:“?”
机房负责人:“炸毛了，飞机耳。而且满脸惊恐你看不到吗?不应当，它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猫咪。”
李霖:“……”
***
“亲亲，能不能把商品坏掉的地方给拍一下呢？这边好给你补发呢。”
王挚浩坐在电脑前，神色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运气怎么会这么不好呢？三个月前被老板当众臭骂一顿辞退，脸是丢尽了。在同一所公司工作的女友当天和他分手。昨天还参加了高中时一直暗恋的女神的婚礼。开了个网店，钱没挣到，还亏了不少。
物流那边到底是怎么搞的？他们是怎么运东西的？他听说物流的人在搬运东西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都把快递暴力地扔来扔去，商品大概就是那时候给碰坏的。
对面的客户没有回复，但他不能走开。于是趁这个时间，王挚浩打开了浏览器，进入了微博界面。
微博名称叫做怪奇世界之眼。是一个发一些星座命理相关内容的营销号，不温不火。但也有人找他打广告。毕竟“要恰饭的嘛”。
他惯例打开私信，看一看有没有新的广告可以接。然而今天的私信里冷冷清清的，什么消息都没有。
王挚浩打开浏览器的收藏夹，从收藏夹里随便点了个网页。进去之后稍稍浏览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对页面里的“神秘学”内容进行再改造。把句子重新排列，换掉几个明显的词，然后复制，点开自己的微博页面。配了几张萌萌的星座图，就直接发了出去。
文章是他从同行那里偷的，图是他在某个社交平台上，关注的画师画的。当然没要授权，直接截图剪切去水印，然后发到微博上去。
那个画师叫个什么来着？哦，今天也不想交稿。
下次再去她那儿拿几张，反正她顶多就是在微博上骂他两句，然后她的粉丝们就会一起涌入怪奇世界之眼这个微博。给他增添一些热度，让他能接到更好的广告。
王挚浩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件事可行。他掏出手机决定再光顾一下“今天也不想交稿”的主页。却发现手机没有脸上wifi，连信号也是断的。
发生了什么了？
王挚浩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发现电脑的网也断了……
怪不得那个客户迟迟没有回复……那微博也没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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