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机房负责人的默认之后，李霖对于晚上前往关鸣家解决昨日重现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大半个下午，他都泡在研究所里那间十几年没人使用过的储藏室里。完全不在乎那些呛人的浮灰。
他们已经初步了解此地昨日重现的成因了，而解决昨日重现成因的办法来来去去也就那几种。包括摆阵贴符在内的常规手段没有办法解决范围如此大的昨日重现。那么方法就只剩下了一个……
“暴力拆除。让这个地方足够危险，就会有大家伙来帮我们收拾烂摊子。”李霖肯定道，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淡定，轻描淡写。像是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东西听起来好棒。”张蕤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听起来有点像那首《1874》，也像是那些爱情小说，那种‘虽然我看不到你，也碰不到你，但我们真心相爱’的故事。”
“但昨日重现并不安全。”机房负责人瞥了她一眼，“这次从过去来的是关鸣的奶奶，你怎么确保下一次出来的不是其他什么东西？”
李霖沉吟了一会儿，张蕤扭头等他发表高见。然而机房负责人头也不抬，只专心把玩手里的小瓶子。
“那就是科幻小说内容了，要交给科幻小说作家来想。”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插科打诨归插科打诨。昨日重现这东西的不稳定性非常强。临走的时候机房负责人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翻出了一个满是灰的双肩包。李霖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全是符咒。他不太懂这些东西，机房负责人也没多解释，只是说这是当年席阳研究所员工留下来的旧物，本来是用来对付席阳研究所里关着的那些大家伙的。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过期。”机房负责人在包里翻了翻，掏出了几张已经看不清字迹的扔掉。
“符也会过期吗？”张蕤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那种东西，不都道符恒久远，一张永流传吗？”
“永流传的是钻石，姐姐。放太久符上的灵力会散掉，就不能用了。而且那么张破纸，十几年就烂的差不多了。倒霉一点的一两年就烂了。当然会过期了。”李霖没什么诚意地说。
他还有心思吐槽，看起来是成竹在胸。机房负责人在确认过包里的大多数符箓能用之后，两人就驱车，趁着夜色。往关鸣家的小区驶去。
而当他们看见站在屋子门口发呆的关鸣，和他身后一脸神神叨叨，穿着冲锋衣，头上还探照灯的耿泽时，不免也吃了一惊。
“……我想跟你们进去看看。”耿泽颇不好意思道，“关哥是我强行拉过来的。”
李霖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孩子心是真的大，你刚刚被人骗了租了鬼屋住，眨眼之间又和人哥俩好上了。
他和机房负责人谁都没说话，先由机房负责人站在防盗门前。他打开了他今天下午一直握在手里的小瓶子，接着用毛笔沾了其中褐色的浓稠液体在防盗门上画了个极其古怪的图案。那图案并不是传统的道符，倒有点像什么机构的图徽。
机房负责人画的很快，一气呵成。画完之后，他把小瓶子用木塞塞好，收进口袋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直打火机，点燃了那只毛笔的笔头。
沾过液体的毛笔头本不应该如此已然，然而打火机微弱的火苗在甫一接触到笔头的时候，笔头立刻燃烧了起来。冒出屡屡红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虎的味道，有点像人的毛发被烧焦时的味道。
在确认那支毛笔中毛的部分全部烧尽之后，机房负责人朝李霖点了点头。李霖上前用关鸣的钥匙打开了他家的房门。
不是关鸣家的客厅，而是什么地方的大厅。大厅的装修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风格。在大厅里行走的人们一水都穿着绿军装，他们急匆匆地通过大厅两侧的楼梯往二楼去。这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任何声音。
安静的有些诡异。
耿泽躲在关鸣后面，两个人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们可能来错时间了，这是一九七二年的研究所，不是一九六八年。六八年的研究所没有这么多人。”机房负责人冷静而理智地下了判断。
李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景象，随口问了一句，“这时候你还没出生吧？”
“那时候咱们四个人谁都没出生吧。”耿泽小小的吐槽了一句。
李霖看了耿泽一眼，他的神情很严。被他注视，耿泽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又看向关鸣，关鸣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机房负责人谁的话都没接，他率先走了进去。李霖耸了耸肩，然后紧跟着进了门。耿泽和关鸣紧随其后。
等他们进了门之后，才发现先前的安静只不过是一种错觉。这个很有年代气息的建筑里声音嘈杂，喇叭声，人们的脚步声，还有窃窃私语声混杂在一起，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吵闹了。
机房负责人一进入研究所之后，没有像无头苍蝇那样到处乱撞。正相反，他的行动看起来相当有目的性。他惯来没什么表情，看起来相当冷静。
他直接跟着人流上了二楼，李霖示意关鸣和耿泽跟上去，而他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没人注意他们这四个打扮有些奇怪的人，他们慢慢地往二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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