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勉无心换座位，他看了眼解读，一下午没见他感觉解读又变了个样，也不是，就是换了件短袖，白色的，校服被他搭窗台那沓书上了，半截臂膀露了出来，衬着白色也不显黑，反而出奇地白。
解读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扭头看他，淡淡的一眼，两人没有半句交流，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程勉率先受不住别开了头。
开始换座位了。
他要和解读分开了。
心里有点难受怎么解？
不想换。
他还想和解读坐。
程勉内心的这一番垂死挣扎解读当然看不到也听不见，他笔尖停留在单薄纯白的草稿纸上，簌簌画着圈，一个又一个，百无聊赖地，后来再看，草稿纸都被他捅破了，底下垫着的卷子也被戳了个洞。
换他妈的座位。
一阵悉悉索索声中，解读抬眸扫了眼周围，都在收书，课桌上堆得满满当当，就他们这桌没作为。他看了程勉一眼，那人双手抱胸，两眼空洞地盯着课桌看，估计是在走神没错了，不收拾书也有道理，毕竟程勉的课桌里从来都不超过十本书，试卷倒是发了一堆。
以往换座位程勉都是拎了书包就走的主，动动腿就能把座位换好。到他们这组的时候座位号已经剩得不多了，程勉反正坐哪里都无所谓，和谁坐都行，遇到熟的就说话，遇到不熟的人家也会自动当他不存在。
他上去抽了个三十六号，中间那组靠后点的位置，程勉数了数桌位对序号，大概就是陈大力那个位置的后面一排，不靠过道，而且那边过道比较挤，通常走下来的老师在前一排的位置调头。找准自己的位置后，他又看了眼解读的。
瞬间心情就不那么美好了，解读抽了个十四号，在第一组中间的位置，两人相隔甚远啊。
十八班的座位排列比较奇葩，也很不规范，前两组都是三人一同桌，到了最后一组就换成两两一同桌。
左英杰让二三组的人先抱着书出去，坐一组的人搬书过去找座位，程勉拿着书包和校服外套，一把掏空桌肚里的杂物，慢腾腾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解读看了他一眼，把书搬到第一组自己的位置上放好，来回两次全部东西就拿完了，连带着程勉的那本《高中生看哭了，我为什么要努力》。他想着，东西在他那，程勉会来找他拿的。
等到座位全部换好，第一节晚自习时间已经过半了，程勉撑着下巴目视前方，然后歪了歪头看解读的周边。
解读的同桌是两个女生，他坐在中间，问题不是两女生，问题是两个班上比较好看的女生。
程勉一溜眼，酸了。也不知道酸的解读还是酸的两女生。
他的同桌是陈大力，他坐中间，旁边还有个女生，默默无闻的好学生，话不多程勉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估计女生也不知道他的。
“程勉，你有没有橡皮擦？快借我用用。”陈大力搁哪儿画漫画，还跟他借橡皮擦。
程勉挑了个白眼给他，耸耸肩道：“老子没这玩意儿。”
陈大力又趴在桌上脸朝东隔着程勉向那女生借：“那个谁，你的橡皮擦借我用用。”
女生后知后觉地才发现他在叫自己，一阵翻箱倒柜后，她掏出了一大块橡皮擦，笑嘻嘻地递给陈大力，有意无意地看了程勉一眼，口齿清晰地说道：“我叫付清誉。”
莫名其妙的程勉：“……”
陈大力接过橡皮擦连忙说谢谢，女生接着回不客气。
她这么一笑，程勉又觉得她眼熟了，他确信自己肯定见过这个人，但是给忘了。
付清誉也不再多说什么，好学生就要有好学生的样子，好学生付清誉拿出五三，开始哼哧哼哧地写。
程勉夹在两人之间目瞪口呆，他没事可做，桌肚里胡乱放着的试卷都开学发的了，别的同学都做完了，老师也讲过了。
算了，程勉自暴自弃地想。
这个位置真他妈无聊。
没有人和老子讲话。
老子被晾了。
老子失宠了。
老子……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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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座位了，勉哥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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